旗魚在水麵劃出銀亮的弧線時,林宇和徐蔚然幾乎同時撲向釣竿。
徐蔚然手快,先一步抓起自己常用的輕型船竿,竿梢纖細卻韌性十足,適合應對快速遊動的魚類。
林宇則選了根稍重的竿子,輪座上的泄力裝置被他調得更緊,他太清楚旗魚的爆發力了,稍有不慎就會被拽斷線組。
“旗魚最愛活餌,尤其是沙丁魚,剛剛正好釣了一條,我就用那個!~”
徐蔚然從活魚艙裡撈起一條銀光閃閃的沙丁魚,指尖靈巧地避開魚鰓,將魚鉤從魚背穿入,既保證了餌料的活性,又不會立刻殺死它。
她揚竿時特意讓魚線帶著沙丁魚在水麵掙紮,濺起的水花果然吸引了旗魚的注意,那道灰藍色的身影明顯放慢了速度。
林宇卻反其道而行之,他選了塊醃製過的魷魚板,用剪刀剪成細長條,掛鉤時故意露出半截鉤尖。
“旗魚視力好,活餌雖好,但容易被它撕碎。”他一邊調整浮漂高度,一邊解釋,“醃製過的魷魚有韌勁,腥味更重,能在水裡留存更久。”
他甩竿的角度很特彆,魚餌沒有落在水麵,而是貼著水皮滑行一段後才沉入半米深的水域。
這是旗魚捕食時最喜歡的水層。
旗魚似乎被兩種餌料同時吸引,在兩人的釣點間來回穿梭。
徐蔚然率先發力,手腕輕抖,讓沙丁魚在水中做出逃竄的動作。
旗魚猛地一個擺尾,衝向她的魚餌,水麵瞬間炸開一朵水花。
“中了!”
徐蔚然低喝一聲,竿梢彎成滿月,魚線發出刺耳的“嗡嗡”聲。
可還沒等她收線,旗魚突然加速,像枚出膛的炮彈般衝向深海,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魚線竟然被直接拽斷。
“泄力調太鬆了!”
林宇眼疾手快,在旗魚轉身的瞬間猛地揚竿,他的魷魚餌恰好飄到旗魚嘴邊。
那魚像是被激怒,猛地咬住餌料,巨大的拉力差點讓林宇脫手。他順勢將竿身壓低,讓泄力裝置緩慢放線,既不讓魚線崩斷,又能消耗旗魚的體力。
徐蔚然迅速換好線組,這次選了更粗的碳線,活餌也換成了更大的鯖魚。
“我就不信治不了它!”她甩竿的力道更猛,魚餌落水時發出“咚”的一聲,故意驚擾水麵。旗魚被雙線夾擊,顯得有些煩躁,在水中轉了個圈,竟然再次衝向徐蔚然的魚餌。
這次徐蔚然學乖了,左手死死按住輪座,右手隨著旗魚的遊動調整竿身角度,像跳雙人舞般與水下的巨物周旋。
林宇那邊也沒閒著,他沒有急於收線,而是保持著穩定的拉力,讓旗魚始終處於雙線牽製的狀態。旗魚的體力在不斷消耗,背上的“帆”狀背鰭漸漸垂了下來,遊速也慢了許多。
“該收網了!”
林宇突然加快收線速度,迫使旗魚向船邊靠近。
徐蔚然見狀,立刻調整方向,將旗魚往林宇那邊趕。
兩人一左一右,像是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把旗魚牢牢困在中間。
當旗魚終於露出全貌時,徐蔚然眼疾手快地抄起大抄網,林宇則猛地一提竿,本以為勝券在握,然而沒想到,這旗魚竟然一個鯉魚打挺,直接掙脫開來。
“哎呀,好可惜!”
徐蔚然看著旗魚猛地擺尾掙脫魚鉤,濺起的水花打在臉上,語氣裡滿是懊惱。
剛才那一瞬間,她明明已經感覺到魚線傳來沉甸甸的拉力,眼看著就要將這條威風凜凜的旗魚拉近船舷,卻還是被它掙脫了。
很顯然,那是旗魚給林宇和徐蔚然的假象,讓他們放鬆了警惕。
可見,這旗魚有多狡猾。
林宇正慢悠悠地收著線,見狀笑著安慰:“不用著急,畢竟是個大家夥。要是這麼容易就上鉤,它也不會被那麼多海釣愛好者當成終極目標了。”
他將釣線重新整理好,指尖摩挲著魚鉤上殘留的餌料碎屑,“旗魚的吻部堅硬,嘴巴又刁,想讓它穩穩咬鉤,得講究時機。”
“那倒也是。”徐蔚然深吸一口氣,抬手抹掉臉上的水珠,重新拿起一卷魚線更換。
剛才為了應對旗魚的爆發力,她特意用了較粗的線組,現在看來得換更靈敏些的子線,才能更好地感知咬鉤的瞬間。
“這魚好奇心重~!”林宇瞥了眼旗魚消失的方向,那裡的海麵還留著一圈圈漣漪,“第一次沒上鉤,它也不會跑太遠。估計咱們再引誘一下還會過來,不過得抓緊時間了,再過一會兒,被血腥味引來的鯊魚該到了。”
聽到這話,徐蔚然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她挑了塊最新鮮的魷魚,切成細條掛在魚鉤。
剛才用活魚沒能留住旗魚,或許換種餌料能有不一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