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鋸戰持續了近二十分鐘,老虎斑幾次試圖用身體撞擊船板,都被徐蔚然借著船身晃動的間隙化解。
她的手臂酸得像灌了鉛,汗水順著下頜滴進領口,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借著收線的間隙,突然加速猛拽半米,逼得老虎斑在水下打了個趔趄。
當那條老虎斑終於被拽出水麵時,它猛地甩動尾鰭,濺起的水花劈頭蓋臉潑過來。
徐蔚然下意識偏頭躲開,手裡的力道卻絲毫未鬆,反而借著魚身懸空的瞬間,手腕一沉一揚,硬生生將魚頭控在船舷邊。
林宇見狀,不等徐蔚然召喚,就趕緊拿著抄網籠過去,就見徐蔚然手腕輕抖,釣線帶著魚頭微微一挑,恰好讓魚身順著水流滑進網兜。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兩人配合十分默契!!
老虎斑在網裡瘋狂扭著,徐蔚然卻穩穩按住網沿,指尖在解鉤時精準避開魚鰓邊的尖刺,動作利落得讓林宇都愣了愣。
“怎麼樣,這技術不算差吧?”她直起身抹了把汗,臉上帶著得勝的笑,陽光落在她沾著水珠的睫毛上,亮得像撒了把碎星。
“何止是不算差!~”林宇嗬嗬一笑,豎起大拇指,“技術簡直是一流,果然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啊!”
林宇說的都是真心話。
徐蔚然釣這條老虎斑,從頭到尾思路清晰,技術過硬,每一步都好像計算好了一樣,沒有半點兒失誤。
不然的話,這條老虎斑根本釣不上來。
就這一手,彆說是女釣手,就是跟那些常年泡在海上的老手比,她這技術也絕對排得上號。
徐蔚然聽著這話,臉頰微微發燙,卻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被林宇這樣認可,比釣上那條老虎斑更讓她心裡敞亮。
......
兩人剛把這條老虎斑弄進魚護裡,就聽見遠處傳來馬達的轟鳴聲。
抬頭望去,林宇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上午搗亂的那兩個男人正駕著船,不緊不慢地往這邊蹭,船尾還拖著一串生鏽的鐵鏈,在水麵劃出刺耳的“嘩啦”聲。
“他們還敢來?”徐蔚然把釣竿往船板上一靠,語氣裡滿是怒意。
她剛釣上那條老虎斑,手還在微微發麻,沒想到這兩人陰魂不散。
那艘船越靠越近,鐵鏈拖過珊瑚礁的聲響像砂紙磨過木頭,震得水下魚群一陣騷動。林宇注意到浮漂突然沉了下去,剛要揚竿,對方船尾突然潑出一瓢渾濁的東西,在海麵漾開大片油汙似的泡沫。
魚群瞬間受驚散去,浮漂再沒了動靜。
“你們乾什麼!”林宇站起身嗬斥。
那兩人趴在船舷上壞笑,其中高個的晃了晃手裡的塑料桶:“洗船呢,濺點水怎麼了?海上又沒劃禁洗區。”
矮個的跟著起哄,突然抄起個帶倒鉤的鐵錨,朝著林宇他們的漁獲箱甩過來。
鐵錨擦著船邊落入水中,鉤子險些勾住裝黑鰵的網兜。徐蔚然眼疾手快,一把拽過網兜往船中心拉,鐵錨的倒鉤在船板上劃出三道白痕。
“你們瘋了!”徐蔚然氣得發抖。
林宇卻按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對方船尾,那裡堆著個蓋著帆布的箱子,邊角露出半截藍色標簽,印著“海洋保護協會”的徽記,可箱子縫裡卻滲出幾縷魚腥,絕非普通漁具該有的味道。
高個見他們盯著箱子,突然怪笑一聲:“看什麼?我們這是環保箱,專門收海上垃圾的。”
說著手腳麻利地扯過帆布蓋住,可就在帆布掀起的瞬間,林宇瞥見箱角露出個銀色的網袋,裡麵隱約是條帶斑點的尾巴,林宇眼,一眼就看出那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波紋唇魚。
“彆跟他們廢話。”林宇低聲對徐蔚然說,“你繼續釣魚,穩住,我去聯係主辦方~!”
徐蔚然立刻會意,重新拿起釣竿掛上餌料。
可對方哪肯罷休,高個突然把船往旁邊一拐,船身狠狠撞過來。船夫早有防備,猛打方向盤躲開,兩船擦身而過時,矮個突然甩出個係著繩子的鐵爪,“哢嗒”一聲勾住了他們的漁獲箱邊緣。
“想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