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將那條軍曹魚輕輕推入海中,魚尾擺動著消失在湛藍的海水裡。
徐蔚然看著波紋漸漸散去,咂了咂嘴:“這麼大一條,就算不算比賽成績,拿回去賣也能換不少錢呢,乾嘛要放掉~!”
聽到徐蔚然的話,林宇頓時一怔。
這話到是提醒了他。
這種無效魚種,比賽方也不會收錄,的確可以拿去賣。
這麼大的一條魚,少說也能賣幾十塊,的確放了可惜,賣了的錢來回路費都夠了。
“我還真沒想到,是有些可惜了,下次釣上來的魚都留著,反正今天比賽就結束了,釣的魚正好可以拿去賣!”
徐蔚然點了點頭。
“那我也多釣點兒,咱們兩個一起。”
她話音剛落,眼角餘光瞥見左側海麵突然翻起一片細碎的浪花,像被誰撒了把碎銀。那浪花移動得極快,帶著一道銀藍色的影子在水下穿梭。
“快看!”徐蔚然猛地指向海麵。
周圍的選手也陸續發現了動靜,原本安靜的甲板瞬間響起一陣低低的驚呼。
等那魚靠近遊輪,迅速猛地躍出水麵,流線型的身體泛著金屬光澤,背鰭和臀鰭邊緣那抹鮮亮的黃色格外刺眼。
“是黃鰭金槍魚!”有人忍不住大喊出聲。
那條黃鰭金槍魚剛在船側露了個影子,甲板上瞬間炸開了鍋。
“奇了怪了,這黃鰭金槍魚怎麼貼著海麵遊?還就一條?”有人舉著釣竿往前湊,眼睛瞪得溜圓。陽光照在魚背上,那抹亮黃色的鰭像麵小旗,在浪尖上一閃一閃的。
“媽呀,這體型,少說也得有二百多斤!”
右側釣位的選手已經開始往魚鉤上掛整條沙丁魚,手抖得差點把魚餌掉進海裡。
“哈哈,誰釣著算誰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吧!”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眾人頓時忙起來,掛餌的掛餌,甩線的甩線,連平時最沉穩的老將都急著把魚線往金槍魚遊過的方向拋。
有人嫌魚線不夠長,乾脆從備用包裡扯出一卷線接上去,魚竿都快彎成了弓。
“這條魚肯定是我的!”一個戴眼鏡的年輕選手扯著嗓子喊,剛把魚餌甩出去,就被旁邊的人懟了句:“是誰的還不一定,吹什麼牛皮?”
亂糟糟的喧鬨裡,林宇卻握著釣竿沒動。
他隻是盯著那條金槍魚的遊動軌跡,銀藍色的身體像枚魚雷,速度快得幾乎要拉出殘影,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連周圍撒下的魚餌都沒瞟一眼。
“怎麼沒停下來?”有人急得直跺腳,剛才往海裡撒了半箱魷魚餌的選手更是心疼得咧嘴:“草,白瞎了我這麼多餌!”
就在眾人懊惱時,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沒看見這金槍魚身後有東西在追它嗎?”
林宇抬眼望去,說話的是個大胡子,一身腱子肉把比賽服撐得鼓鼓的,正是前天小組賽排第二的夏春光。
他雙臂抱在胸前,慢悠悠地補充道:“和性命比起來,這點吃的算什麼?”
眾人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向金槍魚身後的海麵,果然發現水下有道更深的陰影緊追不舍,隻是速度稍慢,被拉開了半米距離。
“連這都看不清,還來參加比賽?”
夏春光嗤笑一聲,眼神掃過眾人時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這話瞬間點燃了火藥桶。
“你裝什麼裝?很牛嗎?”
剛才喊著“魚是我的”的眼鏡選手第一個炸毛,“有本事你釣上來看看!”
“就是,彆在這兒說風涼話!”另一個選手也跟著起哄,手裡的魚竿往甲板上一頓,“誰不知道你前天是靠隊友才排第二的?”
夏春光像是沒聽見,自顧自地給魚鉤掛上活餌,目光始終鎖定著遠處的海麵。
林宇卻若有所思,剛才那道陰影體型不小,遊姿迅猛,倒像是條大型鯊魚。難怪這條黃鰭金槍魚反常地貼著海麵狂奔,原來是在逃命。
林宇的目光在夏春光身上停頓了幾秒,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前天小組賽第二,第一天比賽第五。
這樣的成績,絕不可能是單靠隊友撐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