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剛蒙蒙亮,碼頭已經被晨霧籠罩,帶著鹹濕的涼意。
林宇和徐蔚然背著簡單的行囊,踩著露水趕到時,周明和李軍已經等在“海鯊號”補給船旁,船身塗著醒目的藍色,在晨光裡泛著沉穩的光。
“來得挺早!”周明笑著迎上來,目光往後一挑,“看看誰來了。”
林宇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高瘦的身影正靠在船舷上擺弄魚竿,聽見動靜轉過頭,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正是夏春光。
“林宇!蔚然!”他揮著手裡的路亞竿,嗓門依舊洪亮,“你們來的挺早啊!”
“我們也剛到~!”
徐蔚然笑著打招呼,林宇剛要走過去,卻瞥見夏春光身後還站著個穿衝鋒衣的姑娘,齊耳短發利落地彆在耳後,手裡正翻看著一本海圖冊,不是彆人,正是全國賽第四名的陳溪。
“陳溪?你也來了?”林宇有些意外。
全國賽結束後,陳溪回了浙江老家,說是要研究東海的漁情,沒想到會在這裡碰麵。
陳溪合上海圖冊,臉上露出一抹淺笑:“海釣協會說,我是全國賽第四名,按規則可以作為候補選手跟著,萬一有人突發狀況,我能頂上。”
她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認真,“當然,就算沒狀況,跟著學習學習也好,畢竟是世界大賽,所以我就來了。”
夏春光在一旁插嘴:“嗬嗬,林宇,這次全國大賽我輸給你,我可不服啊,等到了世界大賽,咱倆再較量一下!”
“嗬嗬,世界大賽,比我厲害的選手可不少,少不了你要較量的人。”
“那也不耽誤咱倆較量!”
“彆貧了,快上船吧,時間差不多了。”李軍笑著招呼眾人登船。
補給船緩緩駛離碼頭,晨霧漸漸散去,朝陽從海平麵躍出,給船舷鍍上一層金邊。四人坐在甲板的遮陽棚下,桌上攤開著周明給的賽事手冊。
“這次世界大賽規矩挺多~!”夏春光翻著手冊,眉頭皺了皺,“分四個賽次,每個賽次都在不同海域,釣指定的目標魚。有意思的是,除了第一場定在凱恩斯的大堡礁,後麵三場的地點到現在都沒公布,說是要賽前48小時才通知,說是為了考驗選手的臨場適應能力。”
陳溪指著手冊上的賽程表:“指定魚種也複雜,第一場是黑槍魚和巨型石斑,都是大堡礁的特色魚種,但習性完全不同,黑槍魚遊速快,得用拖釣;石斑魚藏在礁石縫裡,得精準打點,對裝備和手法要求都高。”
徐蔚然看著手冊上的魚種圖片,若有所思:“我查過資料,大堡礁這時候水溫在25度左右,黑槍魚應該在淺海洄遊,石斑魚可能躲在10到20米深的礁盤區。但那邊的洋流比咱們南海複雜,潮汐變化也快,怕是不好釣。”
林宇點頭附和:“關鍵是指定魚種的重量和尺寸都有要求,不夠格的不算成績,超了上限還要扣分。咱們得提前研究清楚規則,彆到時候白費力氣。”
“還有團體賽和個人賽。”夏春光補充道,“團體賽算四人總分,個人賽單獨排名。協會說了,團體獎要是能拿個前三,回來給咱們慶功!”
陳溪忽然問:“其他國家的選手有啥厲害角色嗎?比如日本的佐藤組,他們去年在太平洋釣組賽拿了冠軍,還有挪威的那對父子,據說擅長冰海釣,但不知道會不會參加熱帶海域的比賽。”
周明正好路過,聽見他們討論,笑著說:“厲害角色不少,但你們也彆怵。全國賽你們能殺出重圍,技術肯定沒問題,關鍵是適應能力。澳洲的海流、水溫、魚類習性都跟國內不一樣,你們這幾天多看看資料,到了凱恩斯,先去試釣兩天,摸摸底。”
船身輕輕晃動,遠處的海岸線已經變成一條細線。
四人望著窗外無垠的藍海,心裡既有對未知賽事的緊張,也有對挑戰的期待。
夏春光突然一拍桌子:“管他啥海域啥魚種,咱就憑本事釣!在國內,咱能包攬冠亞季軍,到了國外,照樣能讓他們知道,中國釣手不好惹!”
徐蔚然和陳溪相視一笑,林宇也點了點頭。
陽光正好,海風不燥,補給船載著四個年輕人的雄心,朝著遙遠的澳洲海域駛去。
......
凱恩斯的陽光烈得晃眼,碧藍的海水像是被打翻的顏料桶,從近到遠暈染出淺綠、靛藍、墨黑的層次。
林宇四人住進了組委會安排的濱海酒店,推開陽台門就能看見成片的椰林和潔白的沙灘,遠處的大堡礁像一條淡青色的綢帶,在海麵上若隱若現。
吃過李軍和周明安排的簡餐,兩人便忙著去對接賽事組委會,叮囑他們下午可以先去熟悉環境。
林宇四人回到房間放下行李,稍作休整就直奔海邊。
對釣手來說,沒有什麼比提前摸清釣場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