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藍色的身影在它周圍高速穿梭,吻部不斷撞擊著它的身體,海水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老漁民握著舵盤的手輕輕一轉,小船像片柳葉般朝著那片翻騰的水域漂去。
越靠近,海水裡的血腥味越濃,連空氣都帶著鹹腥的鐵鏽味。
此時的鯊魚母親已經渾身是傷,背鰭被撕開一道口子,鮮血在水裡暈開,像朵不斷擴散的紅菊。
但它依舊沒有退縮,龐大的身軀在劍魚群中橫衝直撞,每一次擺尾都帶著撼人的力量,將兩條試圖靠近的劍魚拍得翻了個跟頭。
劍魚群顯然被徹底激怒了。
它們不再單打獨鬥,而是形成一個旋轉的包圍圈,銀藍色的身影在鯊魚周圍織成密不透風的網。
最前麵的那條劍魚體長近三米,吻部像長矛般閃著寒光,它猛地加速,朝著鯊魚母親的腹部刺去。
那裡是最柔軟的地方。
“小心!”徐蔚然忍不住低呼。
鯊魚母親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突然一個側身,堪堪避開這致命一擊,但吻部還是擦過它的側鰭,帶起一串血珠。
它吃痛之下發出一聲沉悶的咆哮,猛地轉頭咬住了另一條劍魚的尾鰭,鋒利的牙齒瞬間將其咬斷。
受傷的劍魚痛得瘋狂掙紮,濺起的水花打在船板上,帶著濃烈的腥氣。
可更多的劍魚立刻補了上來。
它們的攻擊精準又狠辣,專挑鯊魚的眼睛和鰓部下手。
一條劍魚的吻部狠狠紮進鯊魚的鰓裂,鯊魚母親疼得猛地弓起身體,在水裡劇烈翻滾,掀起的巨浪差點讓小船搖晃起來。
徐蔚然看著躲在珊瑚礁縫裡瑟瑟發抖的小鯊魚,眼圈一下子紅了。
她拉著林宇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我們救救它吧!把小鯊魚抱上船,它媽媽快撐不住了!”
老漁民見狀,似乎聽懂了她的意思,嘴裡急促地說著什麼,眉頭擰成了疙瘩。
林宇趕緊翻譯:“他說,彆去。大自然有大自然的規矩,弱肉強食,誰也不能插手。要是把小鯊魚帶走,它永遠學不會在這片海裡生存,就算活下來,也是對自然的破壞。”
“可......”
徐蔚然還想爭辯,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條領頭的劍魚再次發起攻擊,這次它的目標不是鯊魚母親,而是躲在礁縫裡的小鯊魚。
它像枚銀色的炮彈,朝著珊瑚礁衝去,吻部差點就要刺穿小鯊魚的身體。
鯊魚母親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竟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礁縫前。
劍魚的吻部狠狠紮進它的背部,幾乎貫穿了整個身體。
“轟!”
鯊魚母親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猛地將身體往船的方向一撞。
大概是求生的本能讓它想借助外力,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徹底攪亂了劍魚群的陣型。兩條劍魚被同伴的身體帶著,失控般朝著小船衝來!
“小心!”林宇一把將徐蔚然拉到身後。
“哐當!”一聲巨響,其中一條劍魚的吻部狠狠撞在船舷上,堅硬的木質船板竟被撞出個小窟窿,海水瞬間湧了進來。
另一條劍魚擦著船底遊過,尾鰭掃過螺旋槳,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老漁民罵了句什麼,趕緊轉動舵盤,同時抄起船槳拍打水麵,試圖驅散這些瘋狂的家夥。
夏春光和陳溪也趕緊找東西堵住船舷的破洞,手忙腳亂中,誰都沒再提救小鯊魚的事。
劍魚群被這突如其來的乾擾弄懵了,攻擊的節奏慢了下來。
鯊魚母親趁著這個間隙,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小鯊魚往更深的礁洞裡推了推,然後緩緩沉入水中,銀藍色的劍魚群立刻圍了上去。
老漁民加快速度,將船駛離這片海域。
沒人說話,隻有船舷破洞被堵住後,海水滴落的聲音在甲板上回蕩。
林宇拍了拍徐蔚然她的肩膀,心裡也沉甸甸的。
老漁民說得對,大自然的規矩或許殘酷,但這正是這片海保持生機的原因。
他們這些外來者,能做的隻有敬畏,而不是強行改變。
此時船被損壞,雖然被堵住,但是老漁民也不敢再冒險,帶著林宇等人快速的回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