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船在暗礁區漂了近兩個小時,陽光漸漸變得毒辣,曬得甲板發燙。
夏春光甩出去的假餌被海浪推得晃晃悠悠,收線時卻總是空空如也,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有些泄氣:“這假餌是真不好使,水裡的魚精得很,根本不上當。”
徐蔚然的情況也差不多,偶爾有魚咬鉤,拽上來一看都是不足三十公分的小黑金槍,估摸著連三公斤都不到。
她把魚放回海裡,眉頭皺得緊緊的:“這樣下去不行啊,就算釣再多小的,也比不過人家一條大的。”
三人望著桶裡那幾條蔫頭耷腦的小魚,臉上都露出難色。
按這趨勢,彆說晉級前二十,恐怕連中遊都排不上。
“彆急。”林宇卻依舊穩坐釣魚台,手裡的魚竿不急不緩地晃動著,假餌在水下模擬出受傷小魚的掙紮姿態,“假餌上魚慢是正常的,咱們覺得難,其他人肯定也一樣。這比賽考的就是耐心和技巧,誰能撐到最後,誰才能釣到大的。”
他說著,手腕輕輕一抖,魚線突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拉力。
比之前幾次都要沉,力道帶著股蠻橫的衝勁。
“來了!”
林宇眼睛一亮,迅速調整姿勢,將魚竿死死頂在腰側。
“是大魚!”夏春光瞬間來了精神,趕緊抄起抄網待命。
徐蔚然也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水麵。
水下的巨物顯然不好對付,時而猛地往深海紮,時而又橫向竄逃,魚線被拉得“嗡嗡”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繃斷。
林宇不慌不忙,借著船身的晃動順勢放線,等魚力氣稍泄再猛地收線,一套逗鉤技巧用得行雲流水,假餌在水中忽快忽慢、時左時右,既像是瀕死掙紮,又像是在挑釁,把水下的大魚勾得躁動不安。
“好小子,這手逗鉤絕了!”夏春光看得直咋舌,“換我早就被它拖下去了。”
僵持了近十分鐘,水下的拉力終於漸漸減弱。
林宇看準時機,猛地發力收線,一道黑影終於在水麵下顯現,體型修長,至少有一米多長,在陽光下閃著青黑色的光。
“好大!”徐蔚然忍不住低呼。
夏春光趕緊把抄網伸進水裡,隨著林宇猛地一提,大魚“嘩啦”一聲被拽出水麵,在甲板上瘋狂扭動,尾巴拍得木板啪啪作響,夏春光見狀,立即操起木棒對著大魚的腦袋“砰砰砰”就是三下。
可看清魚的模樣時,三人都愣住了。
這魚雖然體型夠大,背部卻呈青黑色,腹部泛著銀白,嘴角還長著尖銳的牙齒,根本不是他們要釣的黑鰭金槍魚,而是一條黑馬林魚。
“白激動了......”夏春光耷拉下肩膀,把抄網往旁邊一扔,“這玩意兒再大也不算成績啊。”
徐蔚然也歎了口氣:“好不容易釣上來條大的,偏偏不是目標魚。”
林宇卻沒太沮喪,他盯著那條還在掙紮的馬林魚,突然笑了:“彆急著扔。
“不扔留著乾啥?”夏春光愣了愣,“這又不算比賽成績。”
“算不算是一回事,能不能釣著是另一回事。”林宇走過去,手指戳了戳馬林魚的背鰭,“這可是黑馬林魚,釣魚佬眼裡的頂級遊釣目標,多少人守一輩子都釣不著這麼大的。今天能碰上,算咱們運氣好,留著吧。”
徐蔚然在旁邊聽得稀奇:“留著乾啥?總不能帶回酒店當寵物吧?在澳洲,你還想晚上拿去市場賣了換錢?”
她聽說這邊對漁獲交易管得嚴,私自售賣野生海魚說不定還得罰款。
林宇被逗笑了,彎腰從艙底翻出個備用的大號保鮮箱:“不賣,留著自己吃。晚上咱們也去沙灘邊,生堆火,把它烤了,再配上今天釣的那些小魚,不比酒店的西餐香?”
“烤魚?”夏春光眼睛瞬間亮了,手裡的馬林魚也不扔了,趕緊往保鮮箱裡塞,“這主意好啊!在荒島啃了那麼多天生魚,早就饞這口了!”
他剛才還覺得這魚沒用,現在越看越順眼,“這麼大一條,烤起來肯定外焦裡嫩,再抹點辣椒麵......哎呦,你都不知道,吃這邊兒的飯菜,我都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