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八十公斤往上。”林宇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而且這魚賊得很,在水下繞圈呢,想把線磨斷。”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魚線傳來的震動頻率,不是直線衝刺,而是帶著橫向的拖拽,顯然是條經驗老道的大家夥。
夏春光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咱們這竿子和線能撐住嗎?我看這線都快冒煙了!”
他們用的是比賽指定的中等強度釣線,對付五六十公斤左右的魚綽綽有餘,可麵對這種級彆的巨物,確實有點吃力。
林宇心裡清楚,硬碰硬就是死路一條,要麼爆竿,要麼切線,連魚的影子都彆想見到。
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遛它!”
“遛魚?”徐蔚然愣了,“可咱們這船......”
“我來掌舵,你幫林宇盯著線!”夏春光反應最快,一把搶過方向盤。
遛魚是海釣裡最考驗技術的活兒,尤其是在這種沒有固定釣點的海域。
受驚的大魚會拖著船橫衝直撞,不僅要精準控製船速跟上魚的遊動軌跡,還得時刻提防水下的暗礁和洋流,稍有不慎就可能船毀線斷。
林宇騰出一隻手抹了把汗,手臂上的肌肉已經開始發酸:“夏春光,跟著線的方向走,彆讓它把線繃直!”
釣船猛地調轉方向,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
水下的巨物似乎被激怒了,突然一個猛子紮向深海,魚線瞬間繃緊到極致。
林宇感覺腰側像被重錘砸了一下,差點栽倒,他借著這股力道順勢往後一仰,同時再次鬆泄力,魚線又竄出幾米,卻巧妙地卸去了致命的張力。
“左邊!它往左邊竄了!”徐蔚然盯著水麵下那道隱約的黑影,大喊道。
夏春光猛打方向盤,船身幾乎要擦著一道暗礁邊緣滑過,激起的浪花濺了三人一身。
林宇趁機猛地收線,手臂肌肉賁張如鐵,硬生生把魚往水麵拽了半米,一道青藍色的巨影在水下一閃而過,那紡錘形的體態和標誌性的月牙尾,無疑是條頂級的黑鰭金槍魚。
“看到了!真大!”夏春光眼睛都直了。
可還沒等他們高興,那魚突然一個急轉彎,朝著韓國人那艘船的方向衝去。
魚線瞬間被拉成直線,擦著對方的船底掠過去。
“操!這孫子想禍水東引!”夏春光罵道。
韓國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紋“?”字的***在船邊哈哈大笑,還故意往魚線附近扔空酒瓶:“釣不上來就彆逞能!魚都嫌你們技術差!”
林宇沒空理會他們的嘲諷,注意力全在魚線上。
他突然往後一仰,借著船身晃動的慣性猛地收線,同時對夏春光吼道:“右滿舵!繞開他們!”
釣船像條泥鰍似的猛地轉向,堪堪避開韓國人的船尾。
魚線在水下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那金槍魚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轉向弄懵了,力道頓了半秒。
“就是現在!”林宇抓住機會,手腕翻飛著快速收線,魚竿梢尖帶著節奏上下抖動,這是逗魚的技巧,既能消耗魚的體力,又能防止它冷靜下來再次耍花樣。
陽光越來越烈,甲板上的溫度快能煎雞蛋。
林宇的T恤已經濕透,緊緊貼在背上,手臂酸得幾乎要失去知覺,可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
夏春光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滿是汗水,額角抵著擋風玻璃,死死盯著魚線延伸的方向。
徐蔚然則蹲在旁邊,時不時遞過水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根緊繃的線,那是他們和水下巨物唯一的聯係,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遠處的韓國人漸漸笑不出來了,他們看著林宇三人配合默契地與大魚周旋,船影在海麵上劃出驚險的S形,竟隱隱生出一種莫名的緊張。
林宇咬著牙,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條魚,必須拿下。
隻要拿下這條魚,晉級不成問題。
魚線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鬆弛,林宇眼睛一亮:“它沒勁了!準備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