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三人走進賽事辦事處,說明夏春光臨時缺席、由陳溪補位的情況。
工作人員核對信息後,遞來一份新的賽程表,林宇接過一看,眉頭微微一挑。
今天的比賽地點並非海域,而是昆士蘭北部的河流,目標魚種是淡水鋸鰩和澳洲肺魚。
“淡水魚?”徐蔚然湊過來看賽程表,有些意外,“昨天不是還在釣海魚嗎?”
工作人員笑著解釋:“這是晉級賽的特色,考驗選手對不同水域的適應能力。昆士蘭北部的河流生態獨特,這兩種魚是當地的標誌性物種,很有挑戰性。”
林宇點點頭,心裡卻在盤算。
夏春光對海釣還算熟悉,換成淡水釣,陳溪反而更擅長,或許這算是個意外的轉機。
他看著賽程表上的魚種介紹,向兩人解釋起來:
“淡水鋸鰩,這魚長得很特彆。體型像鯊魚,身體呈流線型,最長能到6米,最顯眼的是吻部,扁平如劍,邊緣長滿了鋒利的鋸齒,像一把自帶鋸齒的長劍。”
林宇頓了頓,想起之前查過的資料,“彆小看這‘鋸子’,既是它的武器,也是捕食工具。它會用吻部在水底攪動泥沙,把藏在裡麵的小魚、甲殼類翻出來,遇到危險時,還能揮舞著‘鋸子’反擊,連鱷魚都得讓它三分。”
“這麼凶?”陳溪有些驚訝,“那釣的時候豈不是很危險?”
“確實要小心。”林宇點頭,“而且它屬於瀕危物種,比賽有嚴格規定,必須放生,不能造成任何傷害,釣上來後得立刻測量、拍照,然後放回水裡,對操作手法要求很高。”
接著他又指向另一種魚:“澳洲肺魚,這可是活化石。從恐龍時代就存在了,體型不算特彆大,一般能長到1.5米左右,體重十多公斤,但壽命極長,能活近百年。”
徐蔚然好奇地問:“肺魚?它用肺呼吸嗎?”
“算是。”林宇笑了笑,“它有個特殊的鰾,能像肺一樣呼吸空氣。昆士蘭的河流到了旱季會乾涸,其他魚活不下去,它卻能鑽進淤泥裡,靠鰾呼吸休眠,等雨季來了再醒過來,特彆能扛。而且它肉質緊實,力氣極大,上鉤後會像頭牛似的往水底鑽,掙紮起來沒完沒了,很考驗耐力。”
工作人員在一旁補充道:“這兩種魚都很狡猾,淡水鋸鰩警惕性高,澳洲肺魚食性雜,想釣上來不容易。而且今天的比賽限時四小時,按兩種魚的總長度計分,難度不小。”
林宇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夏春光不在,本就少了個主力,又遇上這種不熟悉的淡水魚種,挑戰無疑加倍了。
“走吧。”林宇收起賽程表,語氣沉穩,“先去備釣具,不管怎麼樣,比賽得照常進行。找到夏春光之前,我們得先穩住。”
三人快步走出辦事處,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遠處的河流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誰也不知道,那平靜的水麵下,藏著怎樣的考驗。
而他們心裡,除了比賽的壓力,更多的還是對夏春光的擔憂,希望李軍和周明能帶來好消息。
......
工作人員駕駛的領航船在前頭開路,林宇等人乘坐的釣船緊隨其後,二十多艘船沿著蜿蜒的河道排開,遠遠望去像一條遊動的長龍。
船身劃破水麵,激起的漣漪一圈圈蕩開,撞在岸邊的蘆葦叢上,驚起成群的白鷺,翅尖掃過水麵,留下細碎的光斑。
昆士蘭北部的河流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過的翡翠走廊。
兩岸是密不透風的熱帶雨林,高聳的桉樹和榕樹交錯生長,氣根垂在水麵上,像無數條綠色的珠簾。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在河麵上投下晃動的碎金,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和植物腐爛的氣息,混雜著淡淡的河水腥氣,形成一種獨特的熱帶濕感。
“這地方的水色真特彆。”陳溪望著船舷邊的河水,忍不住感歎。
這裡的河水不像海水那樣清澈見底,而是帶著點茶褐色,像被稀釋的咖啡,卻又透著一種奇異的通透,能隱約看到水下的鵝卵石和搖曳的水草。
“是因為腐殖質。”林宇解釋道,“兩岸的枯枝落葉掉進水裡,經過長期浸泡分解,形成了大量的腐殖酸,才讓水變成這種顏色。這種水質看似渾濁,實則富含礦物質和有機物,為魚類提供了豐富的食物來源。”
河道時寬時窄,寬處像片小型湖泊,水麵平靜如鏡,倒映著兩岸的樹影;窄處僅容一艘船通過,兩岸的樹枝幾乎要搭在一起,形成天然的拱廊。
林宇前世來過這裡釣魚,對這裡的環境倒是有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