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林宇三人的釣點陸續有魚咬鉤。
徐蔚然釣上一條三十多公斤的澳洲肺魚,鱗片泛著青紫色,掙紮時濺了她滿身泥水,陳溪則用亮片餌誘上一條小型淡水鋸鰩,不足兩米長,吻部的鋸齒還沒完全長齊,被小心翼翼地測量後放回水裡。
可這些魚的重量,和陸續傳來捷報的其他隊伍比起來,實在不夠看。
東邊的巴西隊釣上一條近一百九十公斤的肺魚,魚身比兩個成年男人並排躺著還長,幾個人抬著魚拍照時,岸邊響起一片驚歎;北邊的德國隊更厲害,拖上來一條三米多長的淡水鋸鰩,吻部的鋸齒閃著寒光,光是測量就花了十分鐘,裁判在記錄表上畫圈時,連眉頭都帶著讚許。
“他們的魚越來越大了。”徐蔚然望著巴西隊那邊沸騰的人群,聲音裡帶著焦慮。
他們桶裡的魚獲加起來剛過兩百公斤,而巴西隊單條就遠超這個數。
陳溪也攥緊了魚竿,指尖泛白:“要不......咱們也試試釣大的?剛才那條鋸鰩雖然大,但感覺林宇你快拽上來了......”
林宇沉默著沒說話。
他剛和一條近百公斤的肺魚耗了半小時,手臂酸得抬不起來,汗水順著下巴滴進水裡,在茶褐色的河麵上暈開小小的漣漪。
他知道,現在冒險釣大魚不是明智之舉。
體力已經透支,夏春光不在,沒人能分擔拉扯的力道,一旦遇上巨物,很可能魚沒釣到,反而傷了自己。
可岸邊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像針似的紮著耳朵。德國隊又傳來好消息,他們第二條鋸鰩上鉤了,看那魚竿彎成的弧度,體型絕不會小。
“怎麼辦?”徐蔚然的聲音發顫。她看到裁判拿著記錄表在各隊間穿梭,每到一個隊伍旁邊,就會有人抬著魚獲歡呼,而他們這邊,隻有兩條不算起眼的魚。
林宇深吸一口氣,將魚餌往水草更密的地方拋去:“都彆急,咱們現在的魚獲雖然不是最重的,但是也不至於墊底,我剛剛轉了一圈,咱們晉級還是非常有希望的。”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掃過德國隊那邊時,心裡也忍不住發沉。
畢竟,他們現在雖然不是吊車尾,但是這麼多高手雲集,想要晉級也不容易。
突然,巴西隊那邊爆發出更大的騷動。
隻見幾個人抬著一條巨型肺魚往測量區跑,魚身覆蓋的黏液在陽光下閃著銀光,尾部幾乎拖到地上,看體型至少兩百公斤。
“完了......”陳溪的聲音低了下去。
林宇握著魚竿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
他知道,又有人釣上來大家夥了,這樣下去,他們晉級更加難了。
眼看巴西隊又一條百公斤級肺魚被抬上岸,徐蔚然手裡的抄網“哐當”一聲掉在水裡,濺起的泥漿濺了她一褲腿。
“這樣下去不行啊!”她撈起抄網,聲音帶著哭腔,“這樣下去,咱們肯定輸了。”
陳溪也急得直跺腳,目光在魚竿和遠處的歡呼人群間來回打轉:“要不......我再往深水區拋幾竿試試?說不定能碰上大家夥。”
林宇突然放下魚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你們在這兒守著,我去轉一圈。”
“轉一圈?”徐蔚然愣住,“這時候離開釣點?”
“總坐著也釣不上魚。”林宇扯了扯濕透的衣領,目光掃過周圍的釣點,“看看彆人用的什麼餌,選的什麼水層,說不定能找到規律。”
他沒再多說,沿著河岸往人多的地方走。
腳下的鵝卵石硌得腳底生疼,熱帶的陽光曬得後頸發燙,可他毫不在意。
巴西隊的釣點圍了不少人,林宇擠在後麵看了會兒。
他們用的是活餌,掛著整條銀光閃閃的小魚,拋竿後讓魚餌在水底緩慢拖動,剛好能掠過肺魚藏身處的淤泥。
一個絡腮胡大漢正弓著身子遛魚,手臂上的肌肉賁張如鐵,旁邊兩人死死按著魚竿尾部,三人配合著往岸邊收線,動作默契得像演練過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