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遠處忙亂的各隊,眼神平靜,釣魚拚的從來不是急功近利,而是耐力。
而在河對岸,歐美選手的船上空蕩蕩的,隻有高鼻梁男人死死盯著林宇他們的方向,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絡腮胡把喝空的水瓶狠狠砸在船板上:“該死!要不是那蠢貨被救回來,他們怎麼可能這麼順利!”
“現在說這些沒用。”旁邊兒那個壯碩的男人語氣裡帶著焦慮,說道:“金主的要求是前三,拿不到獎金,咱們都得喝西北風。”
高鼻梁男人掏出望遠鏡,鏡片死死鎖住林宇他們船上的赤魟:“他們那條最多兩百公斤,不算頂尖。下遊的深潭裡有大家夥,我之前用聲呐探測到過,盤寬至少兩米五。”
“可那裡水流太急,容易斷線。”絡腮胡猶豫道,“剛才加拿大隊就是在那兒翻的船。”
“管不了那麼多了。”高鼻梁男人把望遠鏡扔在船上,眼神狠戾,“要麼贏,要麼滾蛋。你們想被金主追著要違約金嗎?”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閉了嘴。
他們背後的讚助商是歐洲最大的漁具品牌,要是搞砸了比賽,不僅代言合同會泡湯,還得賠償巨額損失。
“換硬線組,用最重的鉛墜。”高鼻梁男人突然起身,開始拆卸魚竿,“去深潭,賭一把。”
絡腮胡咬了咬牙,開始往餌盒裡裝更大的亮片:“行,就信你一次。要是釣不上來,咱們一起完蛋。”
引擎發動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們的船調轉方向,朝著下遊的深潭衝去,船尾激起的浪花像道白色的傷疤,在平靜的河麵上格外刺眼。
淺灘這邊,夏春光剛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嗤笑:“急了急了,他們肯定是慌了。”
林宇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輕輕勾了勾嘴角:“急就好,急了容易出錯。”
歐美選手的船突突地衝向深潭時,林宇他們正坐在甲板上啃麵包。
夏春光嘴裡塞著半塊三明治,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那艘越走越遠的藍色衝鋒艇,像看什麼稀奇玩意兒。
“這幫老外是真敢賭啊。”他含糊不清地說,手裡的麵包屑掉了一衣襟,“那深潭水流急得能卷走人,還敢往那兒湊。”
林宇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深潭區的水麵泛著暗綠色,和淺灘的清澈截然不同,水麵上時不時有漩渦打著轉,一看就藏著危險。
“那兒水深超過十米,確實是大赤魟的藏身地,但也更難對付。”他擰開水瓶喝了口,語氣裡帶著點看戲的意味。
夏春光突然站起身,手攏在嘴邊朝深潭方向喊:“嘿!那邊的!小心點啊!彆魚沒釣著,船先翻了!那地方水深,救你們可費勁兒~!”
他嗓門又大又亮,在河麵上傳出去老遠。
那幾個歐美選手雖然聽不懂中文,但看夏春光那擠眉弄眼的架勢,也猜得出是在嘲諷。
高鼻梁男人猛地轉過身,衝他們狠狠豎了個中指,絡腮胡更是直接抓起個空水瓶朝這邊扔過來,瓶子在水裡濺起個小水花,連船邊都沒挨著。
“喲嗬,急了?”夏春光笑得更歡了,“看來是聽懂罵人的話了。”
徐蔚然把一包牛肉乾遞過來:“吃點東西吧,看他們釣魚也是個體力活。”
幾人索性盤腿坐在甲板上,一邊分享零食補充體力,一邊當起了“吃瓜群眾”。
李軍還拿出望遠鏡,調焦對準深潭:“看他們拋竿呢,用的是鉛墜加活餌,夠狠的。”
果然,沒過十分鐘,深潭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歐美選手的魚竿猛地彎成了弓,船身被拽得劇烈搖晃,像是被水下的巨物拖著跳搖擺舞。
“中了!”周明推了推眼鏡,“看這動靜,比咱們那條大得多!”
望遠鏡裡,幾個歐美選手手忙腳亂地搶魚竿,高鼻梁男人死死抱住竿柄,絡腮胡和另一個壯漢趴在船舷上往回收線,船尾的引擎還在空轉,顯然是忘了熄火。
那條魚比林宇他們釣上來的赤魟凶猛得多,不按常理出牌,一會兒往水底鑽,一會兒猛地竄出水麵,帶起的浪頭把船打得東倒西歪。
“這勁兒,怕是有三米盤寬了。”林宇摸著下巴,“可惜他們配合太差,隻顧著硬拽,不知道卸力。”
夏春光嘴裡嚼著牛肉乾,看得津津有味:“讓他們狂,最好一會兒那魚直接把他們拽河裡去,淹死他們這幾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