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重新進水時,不能直接用外海的水,得先在蓄水池裡養兩天,往水裡撒‘光合細菌,就是一種紅色的粉末,能吃掉水裡的營養,讓褐藻酸菌活不了。他說這東西在海邊的泥裡能挖到,曬乾磨成粉就行,不用花錢買。”
南棒漁民突然站起身,走到健康的海參池邊,指著池壁上附著的青苔。
“第三步最關鍵...”田芳的聲音帶著強調的語氣,“等重新放海參苗的時候,要在池裡種上這種‘石蓴菜’,就是咱們說的海白菜。這菜能和褐藻酸菌搶養料,還能調節水溫,他們那邊的海參池都種著這東西,基本不會得紅腐症。”
他又補充了幾句,田芳翻譯道:“他說現在這些死海參得趕緊埋了,不能扔回海裡,不然病菌會跟著洋流傳到彆的地方。埋的時候要撒層石灰,離海邊至少五十步遠,防止下雨滲回海裡。”
林宇蹲在地上,用樹枝把這幾點記在泥地上,每一個步驟都標得清清楚楚。
王大春在一旁聽得眼睛發亮,剛才的絕望勁兒散了大半,抓著田芳的胳膊問:“他說的這些法子靠譜不?光合細菌和海白菜真能管用?”
南棒漁民看出了他的疑慮,從口袋裡掏出個用塑料袋包著的小紙包,遞了過來。
田芳翻譯道:“他家就是養海參的,去年用這法子救回了三個池子。他說要是信得過,就按他說的做,保準管用。”
“就按他說的辦!”林宇站起身,拍了拍王大春的肩膀,“有法子總比坐著等死強,現在就動手清池!”
王大春攥著拳頭,狠狠點了點頭。
陽光透過雲層照在池埂上,雖然死海參的腥臭味還在彌漫,但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活氣——至少,他們知道該往哪個方向使勁了。
南棒漁民看著他們忙碌起來,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轉身幫著搬運死海參去了。
按照南棒說的法子忙活了五天,海參池裡終於有了起色。
原本渾濁發臭的池水變得清亮,水麵上的菌膜消失了,礁石上重新趴著胖乎乎的海參,用木棍一碰,就靈活地縮成一團,再也沒有出現潰爛的跡象。
王大春蹲在池邊,看著那些恢複活力的海參,笑得合不攏嘴,眼角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他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南棒漁民,眼神裡滿是感激,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抵觸。
“兄弟,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這海參池就徹底完了!”王大春拍著南棒漁民的肩膀,熱情得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從那天起,王大春像是著了魔一樣,整天拉著南棒漁民和田芳往海參池跑。
田芳成了他們的翻譯,南棒漁民則耐心地講解著養海參的各種技巧。
“兄弟,你看這水溫,現在調多少合適啊?”王大春拿著溫度計,小心翼翼地問。
南棒漁民看了看溫度計,又摸了摸池水,對著田芳說了幾句。
田芳翻譯道:“他說現在這天氣,水溫保持在十八到二十度最好,早上稍微低點沒事,中午要是超過二十二度,就得趕緊換水。”
王大春趕緊拿出本子記下來,嘴裡還念叨著:“十八到二十度,記住了,記住了。”
不僅如此,王大春還把家裡好吃的都往南棒漁民手裡塞。
昨天是剛烙的玉米餅,今天又是新鮮的海魚,弄得南棒漁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宇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打趣道:“大春哥,這才幾天啊,你對人家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之前是誰說人家是小白臉,不想讓人家在村裡待著的?”
王大春臉一紅,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那不是不知道人家有這麼大本事嘛!再說了,人家幫咱救活了海參,咱不得好好感謝人家?”
“哦?隻是感謝啊?”林宇挑眉笑道,“我怎麼看你這架勢,是想把人家留在村裡當技術指導啊?”
“那可不咋地!”王大春倒是實誠,“人家懂這麼多養海參的門道,要是能留下,咱這海參池以後就不愁了。”
旁邊的田芳聽著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彆光顧著跟人家套近乎了。”林宇說道,“趕緊跟著學,把技術學到手才是正經事。人家是外國人,馬上就要回國的,哪有時間在你這兒做技術指導員~!”
“知道了知道了!”
王大春連連點頭,又轉頭對著南棒漁民,滿臉堆笑地問起了海參喂食的注意事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