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拎著一條最大的金鯧魚,湊到林宇跟前,興奮得直跺腳:“小宇哥!你看這魚!得有三十斤多!拿到市場上至少能賣二百多塊!這趟出海也太值了!”
王大春也咧著嘴笑,手裡把玩著剛從魚鰓裡摳出來的魚牙:“可不是嘛!光這兩網魚,就頂得上平時半個月的收成了!等回去把魚賣了,咱哥幾個好好喝一頓!”
其他船員也圍著魚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有的盤算著能給家裡寄多少錢,有的計劃著買些過冬的棉衣,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連海風都仿佛帶著甜味。
就在這時,負責瞭望的船員突然指著遠處海麵,聲音帶著幾分急促:“小宇!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海麵上浮著一個巨大的黑影,時不時露出背鰭,動作顯得有些遲緩。
林宇心裡一緊,趕緊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
那是一頭鯨魚,體型不算特彆大,但能清晰看到它的背鰭下方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在海水中擴散開來,染紅了周圍的海麵。
“是鯨魚!還受傷了!”林宇放下望遠鏡,語氣凝重起來。
船員們也都收斂了笑容,圍到船邊,看著遠處的鯨魚,臉上滿是驚訝。
林宇讓人把船慢慢靠近鯨魚,離得近了,傷口看得更清楚了。
那道傷口邊緣整齊,不像是被礁石劃傷,也不像是被其他海洋生物攻擊造成的,倒像是被鋒利的刀具或者漁網的鋼索割傷的。
“這傷口不對勁,是人造成的。”林宇皺著眉頭說道,“有人在獵殺鯨魚。”
“啥?獵殺鯨魚?”王大春一臉震驚,連連搖頭,“不可能啊!咱周邊這些漁村,祖祖輩輩都靠海吃飯,可從來沒有獵殺鯨魚的習慣!鯨魚那麼大,獵殺起來費勁兒不說,肉也不好吃,沒多少食用價值,誰會費勁獵殺它啊?”
其他船員也紛紛附和:“是啊小宇,咱這兒沒人會乾這事兒!鯨魚在海裡也算稀罕物,平時見著都躲著走,哪會主動去獵殺?”
林宇看著鯨魚緩慢遊動的身影,眼神沉了下來:“咱國家是沒有獵殺鯨魚的傳統,但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小鬼子就有獵殺鯨魚的習慣,他們不光獵殺鯨魚,還獵殺海豚,每年都要捕不少,說是用來做研究,其實就是為了吃,而且還有專門獵殺鯨魚海豚的節日。”
他頓了頓,指著鯨魚的傷口補充道:“這鯨魚估計是被他們的捕鯨船盯上了,沒獵殺成功,受了傷逃到這裡來的。你看這傷口,應該是被捕鯨叉或者漁網的鋼索劃開的,要是傷得深,恐怕活不了多久。”
船員們聽了,都沉默下來。
小虎看著受傷的鯨魚,眼圈有些發紅:“這些小鬼子也太過分了!鯨魚好好的在海裡生活,招誰惹誰了,非要獵殺它們!”
“就是!太沒良心了!”一個年長的船員也氣憤地說道,“咱靠海吃飯,講究的是敬畏大海,哪能這麼糟踐海裡的生靈!”
林宇歎了口氣,讓人把船停在離鯨魚不遠的地方,觀察著它的情況:“咱也幫不上太多忙,隻能看看它能不能自己恢複。要是傷口感染,恐怕就危險了。”
原本熱鬨的甲板,因為這頭受傷的鯨魚,變得安靜下來。
船員們看著遠處緩緩遊動的鯨魚,臉上沒了剛才的喜悅,隻剩下對非法獵殺的憤慨和對鯨魚的擔憂。
陽光依舊明媚,可海麵上那片暗紅色的血跡,卻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每個人的心裡。
林宇盯著海麵那片暗紅,沉默片刻後說道:“得留些證據,萬一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也好向漁政部門反映。”
王大春湊過來,語氣仍帶著憤慨:“就算反映了,小鬼子在公海捕獵,咱也管不著啊。”
“管不著也得記著,至少讓更多人知道他們乾的事兒,萬一他們越界,到咱們這邊兒來獵殺怎麼辦?”林宇說著,讓小虎拿些剛分揀出來的小魚乾,“咱試試給它投點食,看它吃不吃,受傷了肯定沒力氣捕獵,能補充點體力也好。”
小虎趕緊拎著魚乾跑過來,林宇小心地將魚乾撒向鯨魚附近的海麵。
鯨魚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緩慢地擺動尾鰭,靠近魚乾,張嘴吞了幾條,又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才漸漸朝著深海的方向遊去,背鰭在海麵上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
“它好像往深海去了。”值班船員輕聲說道。
林宇望著鯨魚遠去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希望它能撐過去,深海裡沒有那麼多人類的乾擾,或許能慢慢恢複。”
王大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擔心了,鯨魚生命力強,說不定過陣子就好了。咱也該繼續收網了,總不能因為這事兒耽誤了活兒。”
林宇點了點頭,轉身對眾人說:“都打起精神來,接下來還有幾網要收,趕緊忙完,早點把魚獲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