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祖輩沒受過小鬼子的欺負?
這些小鬼子才被趕出去幾年?
這群人跟小鬼子仇深似海,怎麼會有人喪良心去當內應?
“會不會是巧合?”林宇下意識地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僥幸,“比如小鬼子盯著咱們常去的漁場,碰巧遇上了?高壓水槍說不定也是他們見咱們用,他們也有樣學樣,未必是有人通風報信......”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船員打斷:“林宇哥,哪有這麼多巧合啊!咱們換了三次航線,每次都繞著常去的漁場走,可小鬼子就像長了眼睛似的,次次都能堵著咱們!”
林宇沉默了。
他知道船員說的是實話,可心裡那道坎就是過不去。
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親,都是一起扛過風浪、鬥過小鬼子的兄弟,怎麼會有人背後捅刀子?
可王大春他們緊鎖的眉頭、眼底的憋屈,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深吸一口氣,煙在肺裡憋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來,煙霧模糊了他的眼神,卻掩不住那份逐漸冷下來的堅定:“不管信不信,這事兒都得查。要是真有內奸,不管是誰,都不能輕饒!”
在青山漁村,以前有漁民當了漢奸,幫著小鬼子搶漁獲,最後被憤怒的村民綁在船桅杆上,扔進了大海。
那時候他還覺得太過殘忍,可現在轉念一想,要是真有人在船隊裡當內應,害的是整個漁村的生計,害的是兄弟姐妹們的血汗,這種人,就算扔去喂魚,也解不了心頭的恨。
“要是查出來,必須扔去喂魚......”
林宇在心裡暗暗下定主意,“做特務的,就沒資格被原諒。”
沒等他再多想,遠處傳來了拖拉機“突突突”的聲音,幾盞車燈劃破夜色,朝著碼頭駛來。
王大春眼睛一亮:“是接各村組長的車來了!”
林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礁石灰,朝著拖拉機的方向走去。
拖拉機上的幾個村的船隊組長,一個個從車上跳下來,臉上滿是急切。
一見到林宇,周明第一個衝上來,緊緊握住他的手:“林宇,你可算回來了!再不來,咱們的船隊都快不敢出海了!”
“是啊林宇...”張阿公也湊過來,聲音裡滿是焦慮,“昨天我帶著船去北邊捕魚,剛撒下網,小鬼子的船就來了,拿著高壓水槍對著咱們的船轟,漁網都被打爛了,幸好跑得快,不然漁獲都得被他們搶了!”
“還有我那兒!”石灘村的李隊長皺著眉,“小鬼子的水槍跟咱們的一模一樣,射程、力道都不差,咱們好幾艘小船的船舷都被打穿了,現在還在船塢裡修呢!”
眾人圍著林宇,七嘴八舌地說著這幾天的遭遇,有的抱怨小鬼子的蠻橫,有的擔憂接下來的漁汛,還有的直接提到了內奸的事:“林宇,大春說船隊裡可能有內奸,這事兒你可得好好查查!咱們跟小鬼子拚了命才守住的漁場,可不能毀在自己人手裡!”
林宇看著眼前一張張滿是焦慮的臉,心裡的沉重又多了幾分。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聲音沉穩:“大夥的情況我都知道了,辛苦你們了。今晚把大家叫來,就是想一起捋捋這幾天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線索。內奸的事也好,小鬼子的水槍也罷,咱們一個一個解決,肯定能想出辦法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現在,咱們先去管護隊的小木屋,把這幾天出海的時間、航線、遇到小鬼子的地點,都詳細說說,越細越好。隻要有線索,不管多小,都彆放過。”
眾人紛紛點頭,跟著林宇往小木屋的方向走。
夜色漸深,海風吹在臉上帶著涼意,可每個人的心裡都憋著一股勁。
隻要林宇回來了,他們就有了主心骨,就算麵對小鬼子的刁難和內奸的隱患,也有信心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