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破曉,海麵還蒙著一層薄薄的晨霧,五十艘鬼子木船就像一群瘋狂的蝗蟲,在黑沙礁至鷹嘴島的海域裡橫衝直撞。
佐藤站在旗艦的船頭上,雙眼布滿血絲,手裡的望遠鏡幾乎貼在了臉上,嘶吼著催促手下:“給我仔細搜!就算翻遍每一塊礁石,也要把那群支那漁民找出來!”
鬼子的船隻分散成扇形,漁網般在海麵鋪開,船槳劃開水麵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就在這時,一艘鬼子瞭望船突然發出驚呼:“頭!東南方向!有三艘漁船!”
佐藤猛地調轉望遠鏡,果然看到遠處海麵上,三艘破舊的漁船正慢悠悠地“捕魚”,船頭那麵熟悉的紅旗,正是昨天偷襲他們的漁民船隊標誌。
“是他們!追上去!”
佐藤大喜過望,當即下令所有船隻全速靠攏,五十艘木船瞬間像被點燃的鞭炮,朝著漁船的方向猛衝過去,船槳激起的浪花在海麵劃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王大春站在最前麵的漁船上,看到鬼子船隊衝過來,立刻故作驚慌地大喊:“快!小鬼子來了!趕緊跑!”
船員們也配合著亂作一團,有的假裝慌亂地收網,有的故意把魚筐推下海,漁船猛地調轉方向,朝著鷹嘴島的方向全速逃竄。
“彆讓他們跑了!”佐藤在旗艦上咆哮,指揮著船隊緊追不舍。
王大春一邊掌舵,一邊時不時回頭張望,故意控製著速度,讓鬼子的船隊始終保持在視線範圍內,卻又始終差著一段距離。
漁船沿著曲折的航線,一路朝著鷹嘴島的淺灘區域駛去,身後的鬼子船隊被引得暈頭轉向,卻依舊死死咬住不放,小鬼子根本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進入了王大春他們的圈套。
半個時辰後,漁船穩穩地停靠在鷹嘴島的簡易碼頭,王大春帶著船員們跳上岸,故意留下幾艘沒係牢的漁船在岸邊搖晃,然後朝著島上的蘆葦叢快速跑去,轉眼就沒了蹤影。
鬼子的船隊浩浩蕩蕩地追到淺灘外,佐藤看著空蕩蕩的碼頭和搖晃的漁船,突然抬手示意停船。
“等等!”他皺著眉,眼神裡滿是警惕,“他們怎麼會這麼輕易上島?說不定有埋伏!”
手下們紛紛停下船槳,五十艘木船密密麻麻地停在淺灘外的海麵上,船員們端著槍,警惕地盯著島上的動靜,沒人敢率先登陸。
有的鬼子探頭探腦地觀察著礁石後的動靜,有的則緊握著武器,緊張得手心冒汗,昨天的偷襲讓他們心有餘悸,此刻麵對空無一人的碼頭,反而不敢輕易前進。
“頭,咱們要不要衝上去?”一個鬼子忍不住問道。
佐藤猶豫了,目光在碼頭和島上的蘆葦叢之間來回掃視:“再等等,先觀察一下,彆中了他們的圈套。”
就在鬼子們遲疑不定、警惕性達到頂峰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平靜的海麵下,正有一道道黑影悄然靠近。
林海帶著二十名船員,穿著簡易的潛水服,嘴裡咬著呼吸管,手裡緊握著鋒利的鑿子,像一群沉默的鯊魚,從鷹嘴島附近的隱秘礁石區遊了過來。
他們早已在水下潛伏多時,借著晨霧和海水的掩護,悄無聲息地遊到鬼子船隊的下方。
林海對著身邊的船員做了個手勢,眾人立刻分散開來,每人瞄準一艘鬼子木船的船底,將鑿子狠狠插進木板的縫隙裡。
木質船底在海水的浸泡下本就不算堅固,再加上船員們手中的鑿子鋒利無比,隻聽水下傳來一陣細微的“咯吱”聲,船底的木板很快就被鑿出一個個小洞。
海水瞬間從洞口湧入,鬼子們還在船上警惕地觀察著島上的動靜,絲毫沒有察覺船身正在慢慢下沉。
林宇一邊鑿船,一邊留意著水麵上的動靜,看到一艘鬼子船的船底已經開始大量進水,船身明顯傾斜,他立刻示意船員們撤退。
眾人沿著原路,悄無聲息地遊回礁石區,隻留下水麵上漸漸出現異常的鬼子船隊。
“咦?船怎麼在晃?”一艘鬼子船上的船員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低頭一看,隻見海水已經漫過了船板,正朝著船艙裡蔓延。
“不好!船底漏水了!”
這聲驚呼像一顆炸彈,在鬼子船隊中炸開。
越來越多的鬼子發現自己的船在下沉,原本整齊的船隊瞬間陷入混亂,尖叫聲、呼救聲、船槳碰撞聲混雜在一起。
佐藤看著不斷下沉的船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卻為時已晚
二十艘木船,幾乎同時出現了漏水的情況,有的已經開始傾斜,隨時可能翻船。
淺灘外的海麵上,鬼子們驚慌失措地在船上亂竄,完全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而鷹嘴島的蘆葦叢裡,王大春探出頭,看著混亂的鬼子船隊,忍不住對著身邊的林宇豎起了大拇指:“林宇哥,還是你厲害!這一招海底鑿船,簡直絕了!”
林宇站在蘆葦叢中,望著海麵上的亂象,眼神冰冷而堅定:“這隻是開始,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麵。”
“八嘎!怎麼回事?!”
佐藤看著麾下的木船接二連三地傾斜下沉,海水順著船底的破洞瘋狂湧入,甲板上的士兵們哭爹喊娘地四處亂竄,原本猙獰的臉瞬間扭曲成一團,青筋暴起的雙手死死攥著船舷,指節幾乎要嵌進木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