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漆黑一片,錢先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手電筒,按下開關,一道光柱刺破黑暗。
洞內空間遠比想象中寬敞,兩側的石壁上整齊地堆著木箱,打開一看,裡麵竟是滿滿的藥品、罐頭、帆布、繩索,還有幾箱用油布包裹的槍械與彈藥,甚至還有幾台嶄新的無線電設備。
錢先生眼神凝重,逐一查看,手指拂過木箱上的標識。
有些是軍用物資的印記,有些則是外文標注。
他拿起一罐罐頭,看了眼生產日期,又掂了掂分量,隨後放回原處。
接著,他走到無線電設備前,小心翼翼地掀開油布,仔細觀察著設備的型號與線路,嘴角的笑意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複雜的神色,似震驚,又似早有預料。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飛快地在上麵記錄著什麼,筆尖在黑暗中劃過,留下沙沙的聲響。
小虎貓在洞口外側的灌木叢後,胸口的心跳得跟擂鼓似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死死攥著旁邊的樹枝,指節都泛了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山洞裡的錢先生。
見那老小子掏出小本子寫寫畫畫,還翻來覆去地摸那些物資箱子,小虎急得牙癢癢,心裡直罵:“狗娘養的!果然沒安好心,這是要偷記咱們的家底啊!”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彆著的短刀,腳都往前挪了半步,恨不得衝進去把這老家夥按在地上揍一頓。
可轉念一想,林宇臨走時的叮囑又在耳邊響起:“彆被他發現,不用管他做什麼,記清楚就行。”
小虎猛地頓住腳步,狠狠咬了咬牙,硬生生把衝出去的念頭壓了回去。
他重新縮回灌木叢,把身子壓得更低,樹葉擋住了大半身影,隻留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死死盯著山洞裡的動靜,連錢先生翻本子的動作都不敢放過,心裡暗暗盤算:“等回去一定把這老小子的所作所為原原本本告訴宇哥,看宇哥怎麼收拾他!”
錢先生在山洞裡逗留了足足半個時辰,手指劃過最後一箱彈藥的箱沿,將小本子揣回口袋,眼神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他熄滅手電筒,借著洞口透進的微光,小心翼翼地將巨石推回原位,又用樹枝撥開岩壁下的落葉,掩蓋住移動的痕跡,動作嫻熟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剛走出沒幾步,他忽然停下腳步,猛地回頭掃視四周。
方才在山洞裡記錄時,隱約聽到外側有枯葉摩擦的聲響。
小虎嚇得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死死屏住呼吸,將整個身子貼在地麵,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他身旁的灌木叢長得茂密,枝葉垂落下來剛好遮住他的身形,隻有幾根草葉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錢先生盯著小虎藏身的方向看了片刻,眉頭微蹙,緩緩抽出腰間的短匕,腳步放得極輕,一步步挪了過來。
距離越來越近,小虎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手心的冷汗順著指縫往下淌,緊緊攥著短刀的刀柄,心裡盤算著若是被發現,就拚儘全力纏住他。
就在錢先生即將走到灌木叢前時,遠處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那是島上漁民常用的聯絡信號。
錢先生動作一頓,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擔心耽擱太久引人懷疑,猶豫片刻後,還是收起了短匕,轉身朝著島嶼外側快步走去,腳步比來時急促了不少。
小虎直到錢先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密林深處,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後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不敢耽擱,顧不上拍掉身上的泥土,立刻起身朝著碼頭的方向狂奔,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趕緊把錢先生的所作所為告訴林宇,這老家夥絕對是衝著島上的物資來的!
等小虎氣喘籲籲地跑到碼頭時,林宇正在和其他船員核對貨物清單。
見小虎跑得滿頭大汗,臉色發白,林宇立刻放下手裡的賬本,迎了上去:“怎麼樣?他都去哪了?”
小虎咽了口唾沫,語速飛快地說道:“宇哥!那錢先生不是好東西!他摸到了咱們藏物資的山洞,翻了所有箱子,還在小本子上記了好多東西!剛才差點發現我,要不是有鳥鳴聲,我恐怕……”
林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身旁的木箱,語氣冰冷:“我就知道他沒那麼簡單,他可能會在島上呆上幾天,大家都注意一點,可別露出什麼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