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防水布把箱子裹緊,塞進工具包最底層,剛要轉身,突然聽見洞外傳來樹枝被踩斷的“哢嚓”聲。
林宇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趕緊關掉手電筒,屏住呼吸貼在洞壁上。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洞口附近,接著傳來錢立群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這破島除了石頭就是草,哪有什麼箱子......”
林宇攥緊了手裡的撬棍,腦子飛速轉動:要是被發現,計劃就全毀了。
他悄悄往洞口挪了挪,透過石縫往外看,隻見錢立群背對著洞口站著,手裡拿著個望遠鏡,正往遠海的方向望,身上的白襯衫在晨霧裡格外顯眼。
林宇深吸一口氣,故意把工具包往地上頓了頓,發出“咚”的輕響,接著裝作剛發現錢立群的樣子,提高聲音喊:“錢同誌?你咋在這兒?”
錢立群猛地轉過身,看到林宇時明顯愣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哦,是林宇同誌啊。我早起在島上轉轉,看看風景。你這是來乾啥?”
林宇彎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手裡拿著根剛從洞裡撿的枯樹枝,故意晃了晃:“我剛到碼頭船就壞了,正打算去拿工具過來修。”
他笑著往錢立群那邊走了兩步,目光自然地掃過對方手裡的望遠鏡,“錢同誌還挺有閒情,這島上除了海就是石頭,有啥好看的?”
錢立群把望遠鏡揣進懷裡,乾咳了一聲:“隨便看看,平時在城裡待慣了,來島上呼吸點新鮮空氣。”
他的目光在林宇的工具包上掃了一圈,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你這包挺沉,裝的都是修屋頂的工具?”
林宇心裡一緊,麵上卻笑得更自然:“可不是嘛,釘子、錘子之類的,一樣都不能少。咱們是靠漁船吃飯的,船壞了少不得這些家夥式兒。”
他故意把包往身前挪了挪,擋住拉鏈口,“對了,錢同誌,你在島上待這麼久,住得還習慣不?小虎那小子粗手粗腳的,要是有啥需要,你跟我說。”
錢立群的眼神鬆了些,擺了擺手:“習慣,挺好的。”
林宇趁機往碼頭的方向指了指:“我這修完船就得回村,合作社還有一堆賬要對。錢同誌,你要是沒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島上也沒啥好玩的,回村還能喝口熱粥。”
錢立群心裡正惦記著密碼箱,哪肯輕易離開,連忙搖頭:“不了,我還想再待幾天,下次你來我再跟你一起回去。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
林宇“哦”了一聲,故意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行,我先去修船了。你要是想回去,直接去碼頭找小虎,他知道哪艘船是我的,隨時能送你。”
說完,他背著工具包,腳步輕快地往補給棚的方向走,心裡卻鬆了口氣。
剛才那一下虛驚,幸好沒讓錢立群起疑心。
走到矮鬆林的拐角處,林宇回頭望了一眼,隻見錢立群還站在潮洞附近,正低頭擺弄著什麼。
他冷笑一聲,加快了腳步。
真箱子已經到手,接下來,就該等著錢立群鑽進“假箱子”的圈套了。
林宇背著工具包回到漁村時,日頭剛過正午。
碼頭邊的漁民還在忙著分揀銀魚,拖拉機的轟鳴聲、漁網的拖拽聲混在一起,可他沒心思多看,徑直往村長羅全家裡走。
工具包底層的密碼箱隔著防水布,硌得他後背發緊,像揣著塊燒紅的鐵。
羅全的院門沒關,林宇剛邁進去,就見老村長正蹲在院裡劈柴,斧頭起落間,木柴“哢嗒”作響。“村長爺爺,我回來了。”
林宇壓低聲音,左右看了看,確認院裡沒外人,才把工具包往屋簷下的柴房挪。
羅全手裡的斧頭頓了頓,抬頭見林宇神色凝重,立刻放下斧頭走過來:“箱子拿到了?沒被錢立群發現吧?”
“拿到了,險之又險。”
林宇拉開工具包拉鏈,小心翼翼地把裹著防水布的密碼箱拎出來,黑鐵殼上還沾著潮洞的海泥,“我剛從潮洞出來,他就站在洞口附近,幸好我反應快,拿樹枝打了個馬虎眼,沒讓他起疑。”
“不過這箱子看著就不一般,裡麵的東西肯定金貴。你說,這箱子交上去,就算仿製也得很長時間吧?我總怕夜長夢多,錢立群在島上多待一天,就多一分變數,萬一他察覺到不對勁,跑了可就麻煩了。”
羅全卻擺了擺手,拉著林宇往屋裡走,順手把柴房門關上:“不用擔心這個,他找不到箱子,是絕不會輕易回去的,他背後的人肯定催得緊,他比咱們還急著拿到箱子交差。”
他頓了頓,從抽屜裡拿出個皺巴巴的煙盒,抽出一支煙卻沒點燃,繼續說道:“而且我早上剛跟上麵的陳主任通過電話,他說已經把箱子的重要性跟技術部門說了,上麵知道時間緊迫,專門調了人加班加點仿製,最多三天就能送過來。”
林宇心裡的石頭頓時落了一半:“真能這麼快?這箱子的密碼鎖看著就精密,仿製起來肯定不容易。”
“陳主任還能騙我?”羅全笑了笑,把煙塞回煙盒,“他們有專門的測繪設備,隻要把箱子拆開,對著裡麵的零件和外殼尺寸描一遍,很快就能做出一模一樣的。到時候送回來的假箱子,除了裡麵的東西是假的,連重量、手感都跟真的一樣,錢立群肯定看不出來。”
他拍了拍林宇的肩膀,語氣篤定:“你就放一百個心,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真箱子趕緊送上去,然後等著假箱子回來。這幾天你該帶船隊捕魚就捕魚,彆在錢立群麵前露半點破綻,等假箱子一到,咱們就按計劃行事,保證把他和他同夥一網打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