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今天是你第一次參加晨間運動,我們便縮小一下範圍,繞著穗織的幾條不算複雜的街道跑,終點站則是鵜茅學院,距離大概在十公裡左右。”艾澤對著有些緊張,又有些亢奮似的朝武芳乃說道:“十公裡慢跑對女孩子來說還是挺累的,但考慮到你本人的狀況,這應該是剛剛好的程度。”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朝武芳乃雖然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可她的體力其實很不錯。
她自小練習奉納之舞,運動量不小,還常常需要上山和祟神戰鬥,光是那條山路便走了不下於千百遍,如此長期堅持下來,體力自然不會差到哪去,甚至可能比尋常同齡的男性好不少。
這也是朝武芳乃跳了那麼長的一段奉納之舞,動作那麼標準且激烈,卻在跳完以後連口大氣都不喘的原因。
上山的時候也是,明明山路那麼崎嶇,地形亦不太好,朝武芳乃卻能臉都不紅一下的跟上艾澤的腳步,直到遇到祟神為止,這同樣是朝武芳乃體力很好的證明。
因而,雖然是第一次參與艾澤這邊的晨練,艾澤卻沒有打算留情,直接給朝武芳乃安排了十公裡的慢跑課。
“你就跟著我跑就行了。”
艾澤以這樣的一句話作為終結,隨即便率先跑了起來。
“是!”
朝武芳乃重重的點頭,毫不猶豫的跟上艾澤。
兩人幾乎是並著肩的跑在一起的,即便朝武芳乃有所落後,亦沒有離艾澤太遠,使得兩人遠遠看去,竟是有種成雙成對,同進同出的適配感。
“……這不真的結婚的話,根本就說不過去吧?”
叢雨一直在旁觀默默的觀察著,眼看著兩人配得一臉,心中便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嗯……吾輩就不去打擾他們了,給年輕人一點培養感情的時間和空間吧。”
叢雨非常識時務的笑了起來,隨即如海市蜃樓般消散。
艾澤和朝武芳乃都沒有發現這一狀況,並肩的跑出了建實神社,往穗織的大街跑去。
因為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的關係,穗織的街道上也基本上是無人的狀態,仿佛整條街道都被艾澤和朝武芳乃獨占了似的,讓兩人有種奔向自由的暢快感。
“原來這就是穗織的早上嗎?”
朝武芳乃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不由得呢喃出聲。
“你沒在這個時間點上出過門嗎?”
艾澤配合著朝武芳乃的腳步,一邊跑,一邊如同閒庭信步般的如常說話。
“沒有。”朝武芳乃便如實回道:“父親倒是經常很早的時候就起來,到神社那邊去忙了,我就算有早起的時候,也是留在神社裡,沒什麼出門的機會。”
朝武芳乃的生活還是挺單調的。
因為體諒她那坎坷的命運的關係,不管是朝武安晴還是常陸茉子都很遷就她,不會讓她觸碰雜務,也不會讓她觸碰家務,讓朝武芳乃真的過著和公主殿下差不多的生活。
所以,朝武芳乃在沒有工作,沒有上學的時候,要麼是待在神社中練習奉納之舞,要麼是待在家裡複習功課和寫作業,除此之外便什麼都不用做,也不會做。
她也沒有朋友,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加上身份特殊,自然不會有機會和人一起出去玩。
因此,這天還沒完全亮的清晨街景,朝武芳乃還真沒有什麼機會看到。
“如果我打算在這個時間點出門的話,父親一定會讓茉子跟著我的吧?”朝武芳乃有些情緒複雜的說道:“就算我說要單獨做什麼事情,父親也好,茉子也罷,都會感到非常的擔心。”
朝武芳乃言下之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也不太想去做那些會讓身邊的人感到擔心的事情。
有鑒於此,朝武家雖然沒有門禁,但朝武芳乃每天都會在安全的時間裡外出,絕不會在外逗留太久,更不會在這種有可能遇到危險的時間出門。
當然,有祟神出現的時候除外。
祟神出現時,不管是到了多晚,朝武芳乃都會和常陸茉子一起上山,到危險的山裡去進行戰鬥。
“這麼說,你今天跟我一起出來的事情,不管是安晴先生還是常陸,都是不知道的?”
艾澤眉頭微微一挑。
“是,有什麼問題嗎?”
朝武芳乃一臉疑惑的看過來,讓艾澤失笑。
“沒有,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艾澤道:“彆說話了,調整好呼吸,彆亂了節奏。”
“好的。”
兩人不再說話,默默的跑動起來,跑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
而隨著奔跑的時間越來越長,跑過的路也越來越多,朝武芳乃的呼吸難以避免的變急了。
尤其是跑到五公裡左右的時候,朝武芳乃的呼吸已經完全調整不好了,節奏全亂,額頭上亦是溢出了汗水。
跑到八公裡的時候,朝武芳乃開始變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體力隱約有了透支的跡象。
“堅持。”
艾澤倒還是一開始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有受影響一般。
在他的勉勵下,朝武芳乃也是咬住了牙,努力的堅持了下去。
終於,當天亮了起來時,鵜茅學院的校舍出現在了朝武芳乃的麵前。
終點站,總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