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朝武芳乃再次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終於是讓自己恢複了冷靜。
“鈴——”
隨著神樂鈴的鈴聲響起,一手執鉾鈴,一手執神樂鈴的朝武芳乃開始翩翩起舞了。
雖然在外麵住了一天,但既然都回來了,每天的舞便絕對不能落下。
這不僅是必須得堅持的鍛煉,更是絕對有必要進行的儀式。
朝武芳乃每天都會來這裡跳舞,除了要日複一日的練習這奉納之舞以外,還要借此來淨化汙穢,讓穗織的汙穢積攢的速度變慢。
數百年來,曆代朝武家的巫女都是這麼過來的,包括朝武芳乃的母親。
所以,這早已是刻入朝武家血脈中的習慣,朝武家的巫女世世代代都是這麼傳承下來的。
她們什麼都可以不會,唯獨不能不會跳這奉納之舞。
她們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不能不淨化穗織的汙穢。
“鈴——鈴——”
朝武芳乃便猶如行雲流水般的舞動了起來,長袖翻飛,裙擺飛舞,肢體協調且自然,神情莊嚴且肅穆,使其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神性,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
而再次看到朝武芳乃的奉納之舞,艾澤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依舊還是忍不住看了進去,看得入了迷。
他可以肯定,沒有誰會覺得這支舞蹈不美。
他可以斷言,沒有誰會覺得此時此刻的朝武芳乃沒有魅力。
或許有人會視人間絕色如糞土,會不被這位巫女大人的漂亮容顏給吸引,可即便不是顏值黨,隻要眼睛不瞎,都會覺得這支奉納之舞絕絕子。
也是因為這樣,即便是兩世為人的艾澤,都不知不覺間被跳著神樂舞的朝武芳乃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眼中除了那道翩翩起舞的身影以外,似乎再也沒有其它。
跳著舞的朝武芳乃,就是有著這麼大的魅力,不然艾澤絕不會產生那一瞬間的心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朝武芳乃摒除了雜念,將一支奉納之舞完美的跳完了。
“呼……”
收起鉾鈴及神樂鈴的朝武芳乃吐出氣來,莊嚴肅穆的麵容一下子放鬆了許多。
“抱歉,讓你久等了。”
一會以後,朝武芳乃來到了艾澤的麵前,有些抱歉的開口。
“不算久等。”艾澤搖了搖頭,笑道:“畢竟,彆人大概隻有在春日祭那樣的祭典上才能看到朝武小姐的舞了,我能獨占這一待遇,不管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況且,朝武芳乃的舞跳的還那麼好,賞心悅目到了極點,比什麼電視節目都精彩,又哪裡會讓人覺得無聊呢?
“隻是一支神樂舞而已,哪有那麼誇張?”
朝武芳乃被艾澤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猶豫了一下以後,方才鼓起勇氣,在艾澤的身旁坐下。
兩人靠著牆,彼此的距離大概隻有一隻手掌那麼寬,大殿裡又沒有其他人,安靜的不行,讓他們都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看著空無一人的神社,久久無言。
就在兩人都覺得氣氛有些沉悶的時候,下一刻,兩人竟是同時開口了。
““對不起!””
此言一出,艾澤和朝武芳乃都愣住了。
““為什麼要道歉?””
下一秒,兩人又看向彼此,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來。
““你……””
愕然期間,兩人又是準備開口,卻發現聲音和話語再一次的產生了重迭。
這下子,兩人雙雙沉默了,並在下一個瞬間裡齊齊笑出了聲,將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你先說吧。”艾澤笑著說道:“為什麼要道歉啊?”
“……因為昨天,我好像有點失態了。”朝武芳乃露出有些慚愧的表情,笑容也變苦了,道:“我不應該在談著正事的時候突然甩性子,自顧自的離開,這樣太失禮了。”
朝武芳乃雖然是個有時候會變得很固執的人,卻不是個會不講道理的人。
昨天的憤然離席,不管是在事後的她看來,還是在彆人看來,都有些不太像話。
在朝武芳乃看來,艾澤又沒有做錯什麼,說出來的話也不是什麼過分的發言,而是就事論事下的言論,根本沒有理由被自己甩臉色。
有鑒於此,朝武芳乃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想和艾澤道歉。
“這沒什麼。”艾澤自然不會記恨這些,反而反省似的道:“我也有錯,不該說的那麼冷漠,那麼無情。”
“我早該想到的,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現在和當初完全不一樣了,不再是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就算安晴先生提出的婚約隻是口頭約定,還是權宜之計,以我們現在的交情,我也不該那麼乾脆的就將其甩開。”
“那樣未免太過於不近人情。”
“所以,我也一直想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艾澤的話,讓朝武芳乃的表情都變得柔和了不少。
“談不上原諒不原諒,艾澤先生說的話其實也是實情,且當時提出來隻不過是作為建議的一環,並不是直接下定論,是我不該那麼敏感才是。”
朝武芳乃再次承認了自己的過錯。
“那就算我們彼此都有錯,都經過了深刻的反省吧。”艾澤看著這樣的朝武芳乃,低聲說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好嗎?”
“當然。”朝武芳乃連忙點頭,道:“艾澤先生能夠這麼說,我很高興。”
“那就好。”艾澤放鬆了麵容,露出了笑容。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的氣氛不僅恢複如初了,還隱隱的拉進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看著笑顏如花的朝武芳乃,艾澤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說出了心裡話。
“那麼,關於婚約的事,我想朝武小姐你認真的談一次,可以嗎?”
聞言,朝武芳乃收斂起了笑容,點了點頭。
這件被延後的終身大事,也是時候彼此開誠布公的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