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向灶台,端來一盤剛出鍋的清蒸魚和一碗熱騰騰的雞湯,放在薑妄麵前,柔聲道:“光吃糕點怎夠?
嘗嘗這些,魚是村口溪裡抓的,雞湯用的是院子裡養的老母雞,燉了整整兩個時辰。”
薑妄看著桌上的菜肴,又看看嫦娥那雙靈動的眼眸,心中一陣暖流湧過。
他夾起一塊魚肉,入口鮮嫩,忍不住連連點頭:“仙子,你這手藝,怕是連凡間的酒樓都比不上!
我若早知你如此會做菜,早就厚著臉皮來蹭飯了!”
“油嘴滑舌。”
嫦娥嗔了他一眼,卻順手又給他盛了一碗雞湯,語氣溫柔,“多吃點,瞧你風塵仆仆的樣子,怕是好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
薑妄接過湯碗,手指不小心觸到嫦娥的指尖,兩人皆是一怔。
薑妄低頭喝了一口湯,隻覺湯汁鮮美,暖意從喉間滑入心頭。
他抬頭看向嫦娥,卻見她正凝視自己,眼中似有星光閃爍,帶著幾分柔情,又帶著幾分悵然,仿佛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仙子,你這眼神……”
薑妄試探著開口,語氣輕快,“莫不是在想什麼故人?”
嫦娥一愣,急忙收回目光,掩飾般地笑了笑:“哪有什麼故人,不過是看你吃得香,覺得有趣罷了。”
她頓了頓,又夾了一塊雞肉放進薑妄碗裡,“快吃吧,彆讓菜涼了。”
薑妄看著碗裡的雞肉,心中卻泛起一陣漣漪。
這頓飯吃得他心頭暖洋洋的,仿佛回到了久違的家中,有種從未有過的歸屬感。
他忍不住道:“仙子,若能日日吃到你做的飯菜,我怕是要樂不思蜀了。
這凡間小村,竟比天庭還要讓人留戀。”
嫦娥聽了這話,唇角微微上揚,眼中卻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低聲道:“凡間雖好,卻也隻是暫時的落腳之地。
薑妄,你若真喜歡這裡,不妨多來幾次,我這小院,隨時歡迎你。”
一旁的玉兔再也忍不住,跳到桌上,小爪子一拍,傳音給嫦娥:“主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真要留他在凡間?
這薑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你可彆被他迷了心竅!”
嫦娥輕輕瞪了玉兔一眼,傳音回道:“小兔子,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廣寒宮去?
不過是看他有趣,留他吃頓飯罷了,哪有你想的那麼多。”
玉兔哼了一聲,瞪了薑妄一眼,小聲嘀咕:“有趣?
哼,我看這薑妄八成是個情場老手,主人可得擦亮眼睛!”
飯後,薑妄起身告辭,站在院子裡拱手道:“仙子,今日多謝款待。
這頓飯,我怕是此生難忘。”
他頓了頓,目光真摯,“若不嫌棄,我改日再來叨擾,如何?”
嫦娥站在門口,月光灑在她身上,宛如一幅畫卷。
她輕聲道:“好啊,院子裡的雞鴨還沒吃完,我等著你再來。”
她頓了頓,似是隨意道,“對了,你不是喜歡吃雞嗎?
明天我去集市再買幾隻小雞回來養著,興許你下次來,能吃到新做的雞湯。”
薑妄聞言,心頭一震,隻覺一股暖意從心底升起。
他咧嘴一笑,點頭道:“那我可記住了,仙子可彆反悔!”
說罷,他轉身離去,步伐輕快,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來。
玉兔看著薑妄的背影,氣鼓鼓地跳到嫦娥肩上,傳音道:“主人!
你這是怎麼了?
怎還想著給他養雞?
你何時對人如此上心了?
莫非……你真對他動心了?”
嫦娥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望向遠處薑妄消失的方向,低聲道:“動心?
或許吧……他身上,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像是……當年的他。”
她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過,玉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隻是這凡間生活,確實讓人有些留戀。”
玉兔急了,跳到地上,急道:“主人!
那廣寒宮怎麼辦?
咱們何時回去?”
嫦娥低頭看向院子裡悠閒啄食的雞鴨,淡淡道:“急什麼?
等這些雞鴨吃完了,再回去也不遲。”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再說,薑妄既然喜歡吃雞,我總得給他留點念想。”
與此同時,薑妄走在村外的小路上,夜風吹過,他卻覺得心頭一片火熱。
他停下腳步,回望那座籬笆小院,腦海中浮現出嫦娥那雙清亮的眼眸和溫柔的笑意。
他喃喃自語:“薑妄啊薑妄,你這一生,孤身闖蕩慣了,如今卻被一個女子攪得心神不寧。
罷了,罷了,這嫦娥仙子,既與我有緣,我又怎能辜負她的美意?”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管他什麼天條天規,我薑妄此生,定要與她好好走一遭!”
斜月三星洞內,靈霧繚繞,菩提祖師端坐蒲團,目光如炬,似穿透了三界重重迷霧,直抵五指山下。
孫悟空一身金毛散亂,跪於山下,眼中怒火與不甘交織,卻又帶著一絲茫然。
他雙手緊握,鏈鎖叮當作響,抬頭望向那懸於半空的菩提身影,低吼道:“老孫不過想尋她一尋,為何你非要攔我?
百花羞她……她不該受這輪回之苦!”
菩提祖師麵容平靜,衣袍無風而動,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悟空,你命數早已注定,偏要逆天而行,尋那轉世之人又有何用?
她既入輪回,便不再是昔日百花羞。
你若不踏上那條路,永無相見之日。”
孫悟空猛地一震,眼中閃過痛苦,咬牙道:“什麼路?
老孫不信命!
你說清楚,到底什麼路!”
菩提祖師緩緩閉目,歎息一聲,似有無儘滄桑:“天機不可泄露。
你隻需知曉,若再執迷不悟,這五指山便是你永世之囚。”
他抬手一揮,五指山上金光大盛,山體轟然一震,似有無形之力將孫悟空死死壓住,鎖鏈更緊了幾分。
孫悟空怒吼,奮力掙紮,卻隻換來山石崩裂的巨響,塵土飛揚間,他的聲音帶著不甘:“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