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喝道:“陸壓,你這老兒發什麼瘋?俺老孫何時得罪了你?”
陸壓冷笑,手中真火更盛:“潑猴,還敢狡辯!你毀我扶桑樹,燒我仙藤窩,偷我斬仙葫蘆,今日不將你燒成灰燼,難解我心頭之恨!”
說罷,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火光,欺身而上。
悟空雖為太乙金仙,麵對陸壓這等準聖巔峰的存在,卻毫無還手之力,幾招之內便被打翻在地,嘴角溢血。
眼看陸壓欲下殺手,觀音菩薩自虛空現身,手中淨瓶一揮,灑出點點甘露,擋住太陽真火。
她沉聲道:“陸壓道友,孫悟空乃應劫之人,若殺之,恐遭天道反噬,得不償失。”
陸壓聞言,冷哼一聲,收斂了幾分火氣,卻仍怒不可遏:“觀音,你西方一脈莫要蒙混!那潑猴偷我葫蘆,毀我道場,證據確鑿!”
孫悟空掙紮起身,怒道:“俺老孫一直在師父身邊,寸步未離,何時去過你那破山?”
唐僧與沙僧亦紛紛作證,稱悟空從未離開。
陸壓卻不聽辯解,徑直走向八戒的行李擔,一把掀開,果見那斬仙葫蘆赫然在目。
他將葫蘆高舉,冷笑道:“證據在此,還敢狡辯?”
悟空愣在當場,滿臉錯愕,急道:“這……這葫蘆俺老孫從未見過!定是有人栽贓!”
八戒也慌了神,連聲道:“俺老豬也不知道這葫蘆怎的跑到俺行李裡了!”
唐僧眉頭緊鎖,欲言又止,觀音則微微搖頭,似在思索其中蹊蹺。
陸壓卻不理會,目光如刀,直刺悟空:“潑猴,今日你嘴再硬,也難逃罪責!”
他周身火焰再起,似要再度出手。
悟空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卻百口莫辯,陷入深深的困境。
山穀中,氣氛劍拔弩張,薑妄遠遠觀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低聲自語:“孫悟空,陸壓,這出好戲,才剛剛開場。”
夜風吹過,他的身影漸漸隱入黑暗,隻留下一片無人察覺的寂靜。
浮屠山下,風塵漫卷,烈日炙烤著黃沙遍地的山道。
薑妄一襲白衣,背負雙手,站在取經團隊的末尾,目光悠悠地掃過前方的孫悟空。
猴子正滿臉不耐地蹲在一塊巨石上,手中抓著一根枯枝,胡亂地在地上劃拉,嘴裡嘀咕著什麼,偶爾抬頭瞪一眼薑妄,眼神裡滿是火氣。
薑妄隻當沒看見,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目光卻落在了不遠處的陸壓道人身上。
陸壓一身金紅道袍,頭戴羽冠,手持一柄拂塵,站在浮屠山前的石碑旁,氣勢淩人。
他身後,扶桑樹的殘枝敗葉在風中微微搖晃,像是訴說著不久前的慘烈。
那株曾鬱鬱蔥蔥的先天靈根,如今隻剩焦黑的樹乾,枝頭幾片殘葉瑟瑟發抖,仿佛隨時會墜落。
陸壓的目光冷冽,掃過取經團隊,最終定在孫悟空身上,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孫悟空,你偷我斬仙葫蘆,毀我扶桑樹,此罪不容輕饒!”
孫悟空猛地站起,手中枯枝“啪”
地折斷,怒道:“陸壓,你少血口噴人!俺老孫何時偷你那破葫蘆了?分明是……”
他話到一半,目光狠狠掃向薑妄,牙關緊咬,終究沒把後半句話說出口。
薑妄站在隊伍末尾,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一切與他無關,隻是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戲謔。
觀音菩薩站在一旁,蓮足輕點,衣袂飄飄,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急切:“陸壓道友,此事確非悟空所為,乃是……”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薑妄,似有不甘,卻還是繼續道,“乃是薑妄一時糊塗,誤取了葫蘆。
還請道友寬宏大量,放過取經一行。”
陸壓冷笑一聲,拂塵一揮,斷然道:“觀音,你休要替這潑猴開脫!人贓並獲,葫蘆就在他行囊中搜出,鐵證如山!想讓我放行?好說!”
他目光一轉,帶著幾分戲謔與惡意,緩緩道,“一,醫活我這扶桑樹;二,讓這潑猴親手為我織一個鳥窩,需得三月方成的那種;三,賠償我一量劫的功德!否則,休想過我浮屠山!”
此言一出,取經團隊眾人皆是一愣。
豬八戒撓了撓耳朵,小聲嘀咕:“織鳥窩?三月?這陸壓莫不是腦子壞掉了?”
沙僧皺眉不語,唐僧則雙手合十,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
似在壓抑心中不安。
孫悟空更是氣得毛發倒豎,手中金箍棒一甩,喝道:“陸壓,你莫欺人太甚!俺老孫堂堂齊天大聖,給你織鳥窩?你當俺是啥!”
陸壓卻不理會,手中拂塵一抖,一道金光乍現,隱隱化作一柄飛刀虛影,懸於半空,散發著森然殺機。
菩提祖師站在一旁,原本想開口調解,見此情形卻微微一歎,傳音道:“悟空,莫要衝動。
此刀乃斬仙飛刀,非同小可。”
孫悟空咬牙切齒,終究還是收起金箍棒,恨恨道:“好!俺織!三年五載又如何,俺就不信治不了你這鳥人!”
薑妄站在後方,始終未發一言,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場鬨劇。
他心中清楚,這一切的源頭皆因自己。
斬仙葫蘆是他趁亂偷取,嫁禍給孫悟空不過是順手為之,沒想到陸壓如此不依不饒,竟提出如此離譜的要求。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緊握的玉佩,崆峒印的氣機微微流轉,似在提醒他什麼。
薑妄心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暗自思量:陸壓這番作態,怕是不僅為了葫蘆,背後或許還有其他算計。
觀音歎了口氣,抬手一揮,三光神水化作點點金光,灑向扶桑樹。
金光如雨,落在焦黑的樹乾上,原本枯萎的枝條竟緩緩抽出新芽,綠意盎然,扶桑樹的氣機逐漸複蘇。
陸壓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觀音的手段。
他冷哼一聲,轉向孫悟空:“樹已救活,鳥窩之事,你可莫要耍滑頭!”
孫悟空氣得幾乎炸毛,卻隻能強壓怒火,悶聲道:“織就織,你等著!”
他轉身走到一旁,撿起地上散落的枯枝,開始笨拙地編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