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不吃肉,隻吃些黃精、葛根之類的玩意兒,還會吐納修煉,像是得了道家真傳。
我還特意抓了隻野兔扔它跟前,它瞧都不瞧一眼,嘖嘖,活脫脫一個吃素的唐僧啊!”
悟空聞言,眉頭卻皺得更緊,沉聲道:“當真?那虎在哪兒?快帶俺們去瞧瞧!”
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火眼金睛何等犀利,若這虎真是唐僧所化,他怎會看不出端倪?可八戒說得如此篤定,他也不好立刻否定,隻得按下疑慮,決定親眼一探。
沙僧卻有些遲疑,低聲道:“二師兄,你可彆是看花了眼。
那虎若真是師父,為何大師兄的法術和火眼金睛都瞧不出?莫不是……有高人暗中指點,掩蓋了真相?”
八戒一聽,頓時不樂意了,瞪了沙僧一眼,哼道:“老沙,你這是信不過我老豬的眼力?那虎我瞧得真真的,絕對不簡單!大師兄,你那火眼金睛也不是回回都管用,說不定是你想獨占這找師父的功勞,故意說它不是!”
他這話半真半假,帶著幾分挑釁,明顯是想激一激悟空。
悟空冷笑一聲,懶得與他爭辯,起身道:“少廢話!帶路,俺倒要看看這素食老虎是何方神聖!”
說罷,三人收拾行囊,朝八戒所說的地方趕去。
山林深處,一條小溪蜿蜒流淌,水聲潺潺,溪邊一株老鬆下,那隻老虎正閉目吐納,周身隱隱有靈氣流轉。
它毛色光澤,體型健碩,卻沒有半點凶煞之氣,鼻息間噴出的白氣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仙獸。
八戒遠遠指著它,得意道:“瞧見沒?這就是我說的那隻虎!老豬我沒騙你們吧?”
悟空凝神看去,火眼金睛運轉到極致,金光幾乎要刺破晨霧,可他越看越心驚——這老虎身上沒有一絲唐僧的氣息,分明就是一隻真虎!他咬了咬牙,轉身瞪向八戒,怒道:“呆子!你莫不是故意耍俺?這分明是隻普通老虎,哪有半點師父的影子!”
八戒一愣,撓了撓頭,嘟囔道:“不可能啊……我明明試過了,它不吃肉,還會修煉,哪有這樣的老虎?”
他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大師兄,莫不是你火眼金睛出了岔子?要我說,興許是觀音菩薩故意藏了師父的真身,想讓你多費點心思呢!”
沙僧在一旁沉吟片刻,緩緩道:“二師兄說得也不無道理。
這老虎若真不是師父,那它為何如此反常?莫不是得了什麼高人指點,學了道家功法,掩蓋了真相?”
八戒這話雖帶著幾分玩笑,卻也點中了悟空心中的疑惑。
他冷哼一聲,懶得再與八戒爭辯,沉聲道:“既如此,俺老孫便去南海問個清楚!觀音若真有此意,藏師父作甚?若不是她,又是何人搗鬼?”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朝南海紫竹林而去。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的薑妄卻陷入了另一番思緒。
係統提示音剛落,他便收到了一封來自東勝神洲的密信,信中是杜甫的親筆,字跡匆忙卻清晰,述說東勝神洲近日的異動——一股勢力正暗中整合各路妖王,似有圖謀一統之誌。
薑妄將信紙緩緩揉碎,指間銅錢再次翻轉,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他低聲道:“東勝神洲……有趣。”
他起身,負手而立,目光投向遠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仿佛已嗅到了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悟空抵達南海紫竹林時,晨霧尚未散儘,紫竹林中清香嫋嫋,觀音端坐蓮台,神色平靜如水。
悟空也不客氣,劈頭便問:“菩薩,你為何念那緊箍咒?又為何藏我師父,換了隻真虎?”
他語氣急切,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
觀音聞言,微微一笑,語氣卻帶著一絲無奈:“悟空,緊箍咒確是我念的,為的是讓你歸隊,護唐僧西行。
可藏唐僧之事,絕非我所為。”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驚色,“你說唐僧被換成真虎?此事我竟不知!”
觀音起身,素手輕揮,麵前浮現一團靈光,隱隱映出寶象城外的景象。
她凝神細看,眉頭微蹙,沉聲道:“這手法……倒像那薑妄的行事風格,隱秘而大膽。”
她轉頭看向悟空,語氣鄭重,“此事非同小可,悟空,隨我往寶象城一行!”
悟空心頭一震,薑妄之名他並非首次聽聞,此人行事詭秘,手段高明,連天庭都對其忌憚三分。
若真是他偷走了唐僧,事情怕是遠比想象中複雜。
悟空點了點頭,與觀音一同化光而去,直奔寶象城。
薑妄站在長安城頭,俯瞰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耳邊似有風聲帶來遠方的消息。
他低笑一聲,將銅錢拋起,穩穩接住,喃喃道:“西行之路,果然越來越有趣了……”
寶象城南五百裡的荒野,風卷著黃沙低低掠過,枯草在風中瑟瑟發抖,遠處的山巒如同一道道沉默的剪影,沉沉壓在天邊。
薑妄站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墨色的長發在腦後微微散亂。
他的目光深邃,像是能穿透這漫天的風沙,直抵某個不可見的遠方。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一枚古樸的玉佩,玉佩上刻著模糊的紋路,隱隱透出幾分歲月的痕跡,仿佛在訴說一段未完的故事。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像是洞悉了某種天機,又像是嘲弄著這世間的無常。
天邊一抹金光緩緩綻開,祥雲滾滾而來,觀音菩薩端坐於蓮台之上,身後瑞氣千條,寶光流轉。
她的目光清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掃過下方的孫悟空、豬八戒和沙悟淨三人。
八戒正倚在一棵枯樹旁,手裡拎著九齒釘耙,搭拉著腦袋,一臉不耐煩的神色。
沙僧低頭站在一旁,手中禪杖微微顫動,似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唯有孫悟空,斜靠在一塊巨石上,金箍棒隨意地搭在肩頭,眼神卻帶著幾分戲謔,盯著不遠處那隻匍匐在地、毛色雪白的猛虎。
這隻猛虎通體素白,毛發如霜,眼中卻沒有尋常猛獸的凶戾,反而透著一股清靈之氣。
它低伏著身子,頭顱微微垂下,似在對觀音表達敬畏。
八戒撓了撓耳朵,嘀咕道:“這老虎瞧著怪怪的,毛色白得跟雪似的,還不吃葷腥,專啃草根樹皮,俺老豬瞧著,八成是師父變的!要不就是啥妖怪假扮的,菩薩您可得看仔細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卻也透著幾分真切的疑慮。
觀音聞言,微微側首,目光如清泉般落在八戒身上,帶著一絲淡然的責備:“淨戒,莫要胡言。”
她輕抬手掌,指尖綻出一道柔和的金光,化作一圈光暈,緩緩籠罩在白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