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在人界與地界交彙的夾縫之地,黑暗之淵中,四位聖人正聯袂而行。
老子手持太極圖,圖中陰陽二氣流轉,護住周身;元始天尊腳踏玉虛寶光,周身散發無量金光;接引聖人麵帶慈悲,身後金蓮綻放,佛光普照;準提聖人手持七寶妙樹,寶光流轉,隱隱封鎖虛空。
四人行走在黑暗之淵的邊緣,腳下是無儘的虛空,虛空之中漂浮著點點幽光,宛如星辰,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腐蝕氣息。
黑暗之淵乃洪荒一處禁地,位於人、地界空間夾縫,不受天道之力約束。
此地漂浮著弱水,傳聞乃盤古開天時,其消化液所化,腐蝕性之強,連混沌魔神亦可消化,堪稱洪荒第一毒物。
四聖此行,便是為了追殺潛入黑暗之淵的無天魔祖。
無天的氣息隱匿極深,但四聖何等人物,聯手之下,早已鎖定了他的位置。
元始天尊目光如炬,掃視著虛空中的幽光,沉聲道:“此地弱水之毒,連我等聖人亦不敢輕易觸碰,八戒那廝卻能視若無物,當真古怪。”
準提聖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接口道:“不錯,八戒不過一頭豬妖,資質平平,卻能不懼弱水,實在令人費解。”
老子捋了捋長須,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諸位有所不知,八戒之身,實乃盤古父神腹中蛔蟲所化,天生不懼消化液。
論資曆,他比我等還要古老,堪比混沌魔神。”
此言一出,元始、接引、準提皆是一怔,眼中露出錯愕之色。
八戒那憨態可掬的模樣,怎會與混沌魔神扯上關係?準提喃喃道:“難怪……難怪他能在這弱水之中來去自如。”
接引卻微微皺眉,歎道:“如此說來,八戒之身,倒是隱藏了莫大的秘密。”
就在此時,虛空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四聖神色一凜,齊齊望向波動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團黑光自虛空深處衝出,化作一道身影,正是無天魔祖。
他周身魔氣翻騰,氣息卻有些不穩,顯然已在黑暗之淵中受創不輕。
無天一見四聖,瞳孔猛地一縮,轉身便欲鑽入弱水之中逃遁。
“哪裡走!”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手中盤古幡一揮,混元之力化作一道無形巨浪,狠狠砸向無天。
無天身形一滯,口中噴出一口黑血,顯然受創不輕。
老子、接引、準提同時出手,四道混元之力交織,瞬間封鎖了方圓萬裡的虛空。
無天身形被定在原地,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他猛地一咬牙,元神之中一朵黑蓮驟然綻放,化作無儘魔光,朝四聖席卷而去。
“元神黑蓮自爆?”
準提聖人瞳孔一縮,身形暴退,七寶妙樹橫在身前,擋住魔光侵襲。
趁著準提後退的刹那,空間禁錮稍有鬆懈,無天身形一閃,欲瞬移逃離。
準提卻冷笑一聲,手腕一抖,六根清淨竹化作一道碧光,瞬間擊中無天。
無天慘叫一聲,六感儘失,身體在虛空之中搖搖欲墜。
四聖再度出手,混元之力如狂風暴雨,轟向無天。
無天的身體與元神在連番攻擊下迅速崩潰,最終化作一團黑氣,徹底消散。
接引聖人長歎一聲,搖頭道:“斬草未除根,此獠元神一分為二,其殘魂已趁亂遁入弱水。”
元始天尊聞言,眉頭微皺,淡淡道:“無妨,一縷殘魂罷了,恢複需百八十年,屆時薑妄早已身隕,何足為慮?”
準提卻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掃向元始:“元始道友,黑蓮自爆時,你距其最近,為何不出手攔下?”
元始天尊神色不變,淡然道:“貧道未及反應,錯失良機罷了。”
準提聞言,怒意更盛,喝道:“未及反應?分明是你故意放走殘魂!”
元始天尊目光一冷,正欲反駁,老子卻擺了擺手,沉聲道:“罷了,此事暫且擱置,待回洪荒再議。”
四聖各自沉默,氣氛中帶著一絲劍拔弩張。
黑暗之淵的弱水依舊靜靜流淌,隱藏著無儘的凶險與秘密。
而遠在隱界的薑妄,卻對此一無所知,依舊沉浸在九轉玄功的修煉之中。
他的氣息愈發深邃,仿佛與天地同在,時間與空間的奧秘,在他心中緩緩展開。
夜色如墨,寶象城外的荒野寂靜得仿佛連風都屏住了呼吸。
薑妄,也就是孫悟空,獨自立在一株老槐樹下,手中緊握著金箍棒,棒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寒光。
他的目光穿過稀疏的枝葉,望向遠處連綿的群山,眉頭緊鎖,眼中卻帶著一絲掩不住的焦躁。
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他們師兄弟三人翻遍了寶象城周邊三千裡的山川河流,卻連師父唐僧的半點蹤跡也沒找到。
那頭吃素的老虎,八戒一口咬定是師父所化,可薑妄的火眼金睛卻看不出半點端倪。
他信自己的眼睛,也信觀音菩薩的言語,可如今,事實卻像一團濃霧,將他困在無儘的疑惑中。
身後的破廟裡,豬八戒正斜靠在門框上,嘴裡叼著一根枯草,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他那肥碩的身子幾乎將半個門框都堵住了,耙子隨意地插在旁邊的泥地上,耙齒上還掛著幾根枯黃的草葉。
“我說猴哥,咱尋了這麼久,連個影子都沒瞧見,依我看,師父八成是化成那頭吃素的老虎,被菩薩藏起來了。”
八戒懶洋洋地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幾分不耐,“要不,咱把行李一分,各回各家得了。
俺老豬回高老莊,沙師弟回流沙河,你嘛,回你的花果山做大王,多自在!”
薑妄猛地轉頭,眼中金光一閃,嚇得八戒一個激靈,嘴裡那根枯草掉落在地。
“八戒,你再胡說八道,俺老孫一棒子讓你回不了高老莊!”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怒意,可語氣裡卻藏著一絲無奈。
八戒撇撇嘴,嘀咕道:“不就說說嘛,急什麼……那老虎明明古怪,你又不是沒瞧見,偏偏信那菩薩的話。”
他頓了頓,語氣裡多了幾分認真,“猴哥,你說,菩薩會不會故意瞞著咱們?那老虎,嘖嘖,吃素的,誰見過?”
沙僧從廟裡走了出來,手裡提著行囊,低聲道:“師兄,二師兄也彆爭了。
我前些日子悄悄回去看了,那老虎……不見了。”
他聲音平穩,卻透著一股子沉重,“我懷疑,是菩薩帶走了它,怕咱們看出什麼來。”
沙僧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薑妄心中的漣漪。
他皺眉看向沙僧,火眼金睛微微眯起,似乎想從師弟臉上看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