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緒方前輩對我如此真誠直白,完全不明白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呢?”
這是我發自內心的疑惑。
緒方前輩居然真的開始思考起來,像是想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眼前的一切都如此荒謬,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因為這樣會讓彆人喜歡你。你看及川也是如此。”緒方前輩簡直像在把自己的人生全盤托出,“彆人喜歡你了之後,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很多。反正隻是裝一裝,沒有壞處的。”
我困惑不解,也沒有被說服,但緒方前輩就像是教小孩的家長一樣,一字一句,循循善誘,真的非常想要教會我的樣子。
“你在人際關係上並不遲鈍,你隻是不屑。如果你想的話可以裝得很好的。”
我的思緒像是被狂風打散,飄落到不知名的地方,聚攏不起來。
此時的緒方前輩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去了,可我最後叫住了她。
“請問前輩,你今天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
她站在體育館門口,光投射在她身上,帶來強烈的曝光,這場景簡直像是某個電影裡的片段,攝影機定格在這一刻。
“可能是因為……我對你懷有期待吧。”
緒方前輩又笑起來,隻是這次的笑容好像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你有沒有想過,等我隱退之後擔任下一屆的隊長?”
老實說,我完全沒有想過。
今天久違的,我獨自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同行。7月份已經是格外炎熱的天氣,哪怕已經現在這個時間點了,太陽依舊死死緊攥在天空邊緣不肯落下,把一切染成耀眼的橘,和燃燒一樣。
我不知道為什麼緒方前輩為什麼看好我,但突如其來的責任把我打得頭腦發昏,胸口則更是想被石頭堵住般呼吸不暢。我從不害怕乾任何一件事,因為我有信心無論做什麼我都能至少完成90%。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有所不同,我內心深處隱隱惶然不安。
下學期11月底我真的會被緒方前輩推舉為隊長嗎?如此破爛的人際關係我要去如何修補?我要如何讓其他人信服我?我要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我要像緒方前輩所說的那樣,把笑顏掛上臉龐嗎?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開始理性思考。二年級中目前的正選隊員除了我和黑川之外,就隻有作為接應的石崎。二年級除此之外還有4人,但都實力平庸,隻有苦練的防守能力能派上用場,一年級更是成績平平。
隊長職位要選也隻能在我、黑川、石崎三人中擇出了。雖說與黑川起直接衝突的前輩們即將隱退,但我們同樣與同年的隊友們關係並不親近,何況我之前還和石崎鬨了不愉快。
這時的我甚至沒有意識到我連同年級的其他4人的名字都沒完全記住,更彆提一年級的後輩們。
思緒混亂,心如亂麻,連時間飛逝都注意不到。等到我回過神來時期末已經結束,馬上就是暑假第一天同時也是及川的生日。我幾乎錯過為他準備生日禮物,隻能連著幾天都熬大夜,掏出已經看好的馬卡龍教程,忙著製作甜品。
終於在當天成功,我起大早蹬自行車飛奔至及川家門口,連環cll讓他出門來拿禮物。
及川翹著頭發打著哈欠終於出來,我塞他手裡就再次蹬自行車跑了——全國大賽之前女排都要一直集訓,我趕忙衝向學校。
我知道眼前什麼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說到底下學期還什麼都說不準,所以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冰涼的冷水從水龍頭裡向上噴出,我直接把頭對著水流,來了個透心涼。
晚上收到來自及川的郵件,他郵件風格和他平時說話風格是一樣的,絮絮叨叨打了很多字,並且非常喜歡用顏文字,有時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總之拋去不重要的廢話,核心信息是“謝謝”。
而8月10號晚上,我坐上從學校奔赴群馬縣的大巴,因為初中全國大賽舉辦地點是全國輪流不固定的,所以並不在東京,而是群馬縣。
黑尾和孤爪都發來郵件表示遺憾不能現場觀看,會在電視機前蹲守直播。岩泉也是如此,可及川的倒是彆扭很多。
「fro及川:這回你先走一步,可不要得意忘形啊。」
「fro高山:說好的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