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向沈旗，和沈旗目光對上。
沈旗愣了一下，忽然又覺得不對勁兒了。
這件事情放在幾個月之前……
沈旗一定會滿臉驚慌衝過去，一把將李歡歌手上的手指塞進他的嘴巴嘬兩口，然後皺眉埋怨：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還得俏皮說一句：
“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可現在……
李歡歌衝著沈旗笑了一下，自己從抽屜裡找出來個創可貼就這麼水靈靈貼上了。
“對了，明天周五，好聲音決賽……”李歡歌提醒道。
沈旗點點頭，臉色忽然有點掙紮和矛盾，試探道：
“我……我有點不想當總裁了……”
李歡歌愣了一下，“為什麼？”
“這……這好像不是我要的生活，也不是我喜歡的狀態，我覺得我好像不是我了……”
李歡歌過來拉住沈旗的手，來到沙發這邊坐下，一臉認真盯著沈旗。
“其實這幾個月我能看出來，你的手很有力，把控住了歡歌娛樂，讓歡歌娛樂在曆經創辦以來最大危機的時候，能安穩度過。”
“而且更是靠著你的奇思妙想和對輿論、熱度的掌控力，讓歡歌娛樂啟航正開往更好的未來！”
“在這個過程裡，你感受到了一種布局的快感，你其實也是開心的……”
“是嗎？”
沈旗木然點了點頭。
說得很對……真的很對！
李歡歌笑道：
“我是很有事業心的，在此之前我的事業心超過任何一件事情！”
“而現在，我感覺歡歌娛樂在你的手裡遠比在我的手裡更好，所以才一下放鬆了，心甘情願讓你來做總裁。”
“股份轉讓書我都準備好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給你提！”
“如果你簽了字，我就會重新變成那個歌手……我會更加單純而快樂！”
客廳裡驟然安靜了下來，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小坤也將電視按了靜音，一會兒看看李歡歌，一會兒看看沈旗……
沈旗似乎是進入了一個隻有他自己的空間，黑咕隆咚，四下什麼都看不見，隻能看到圍繞著他的無數詞條。
歡歌娛樂……李歡歌……文化部……華夏好聲音……
王菲菲……我就是歌手……十年……如願……
富士山下……安納娛樂……王宏力……南棋北依……
周淺……周雙輪……白果短劇……
範思喆……張婧婧……
網文……癢……
詞條太多，毫無規則。
沈旗向更遠的黑暗看去，又有一些詞條。
三鮮脫骨魚……農藥王者……蛋炒飯……雞兔同籠……拾糞……
明月幾時有……幕後主使……匠人……婚禮司儀……
大出殯……情感奧特曼……黃毛臟辮……路亞……
第安易洛魁族式鑽木取火……
盜墓……
……
第二天一早，沈旗沒有起床。
發燒了，40點7度。
李歡歌似乎絲毫不驚慌，打電話叫來了護工，自己開車載著沈小坤去了歡歌娛樂。
遇到付晴。
“沈旗呢？”
“病了，今天的《華夏好聲音》決賽，我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