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備警員留在了事先計劃好的埋伏點,把那些從社區裡逃出來的人控製住。
所有警員的裝備都來了一次大的更新換代,他們都躍躍欲試等著用毒販試試新裝備——當然,因為這些警員並不是米爾頓的自己人,裝備隻能算“借”。
裝甲車上,芙蘿拉像撫摸“標槍”一樣用力摸了摸“毒刺”,嘖嘖說道:“不錯啊,這東西真不錯!”
“說得你搞不來一樣。”米爾頓順著厚厚的防彈玻璃,掃了眼街上那些滿是恐懼的目光,“‘標槍’都能弄到,‘毒刺’肯定也不在話下。”
“那不一樣的。”芙蘿拉轉過頭來,用力搖搖頭,“‘標槍’也就是打打地麵載具,基本上不太可能用來打飛行器,用了也就用了,鬨不出大新聞;‘毒刺’不是不能弄到,但是風險相對比較大,畢竟人家給我提供武器……萬一打下來個大東西,那就不得了了。”
“所以防空導彈這種東西,審批流程比較長。”
“其實公司已經訂購一款了,還在走程序而已……”說到這裡,芙蘿拉忽然意識到什麼,她再一次扭過頭,這次帶了一點生氣,“等等,你該不會以為我的武器是走私的吧?!”
“我,我們公司所有武器來源全部合法,全部登記在冊!我們是正規PMC公司,哪怕都是一樣的‘毒刺’導彈,我的也比現在這個更高貴!”
米爾頓吐槽道:“所以流程慢唄,等你的流程走完,我們家都被炸兩輪了。”
“沒事,這不還有你嗎?”芙蘿拉敲了導彈一下,“在緊急狀況下,稍微走私那麼一點武器自保,也是行業潛規則了,都做PMC了,可以靈活一點,彆管那些有的沒的。”
“……”
說著,裝甲車已經回到了警局。
此時警局門口排隊聚集著好一些人,衣服都比較單薄,看上去應該是過來麵試的“第一批員工”。
守在門口的警員緊張異常,直到看到裝甲車安全回來,情緒才放鬆了一些。
“在這裡當警員,還真是神經質啊。”米爾頓把這些反應儘收眼底,搖搖頭,“每時每刻都要繃緊神經,擔心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子彈把自己乾掉。”
布蘭登立即開口說道:“老大,我們以前也是這樣的,現在就好很多了,好到我經常訓斥那些新警員警惕心不要那麼低。”
“這是治安好的表現……當然,也是我們火力強大的表現。”
裝甲車停好,米爾頓一行人走了下來。
守在警局門口的墨西哥警員們鬆了口氣,趕忙走上來,看著能不能幫忙搬點東西——總不能乾看著不是?
米爾頓直接看出了他們的狀態不那麼對,也不客氣,當即開口問道:“你們怎麼了?氣氛怪怪的,有什麼問題就和你們局長說。”
不遠處,一個警督也在幫忙搬東西,聽到這句話之後,一陣苦笑:“就是因為您和我們局長都出去了,我們才這麼緊張啊。”
米爾頓一愣——奧馬爾出去了?!
之前約好的是米爾頓帶人出去打,奧馬爾來保衛警局,怎麼他一聲不吭的就出去了?
“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在市警局,警督算是比較高的警銜了,甚至可能是副局長,他肯定知道奧馬爾去乾什麼了。
“‘慈父’先生,不是奧馬爾局長有意失約。”警督先是解釋了一句,“是事情太突然了……就在你們走之後不久,警局門口突然堵了一大堆記者,說要我們解釋什麼,對居民區開炮的事情。”
記者,電視台……
米爾頓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那個警督繼續苦笑著說道:“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有意組織了,周圍逐漸圍了不少人上來。”
“奧馬爾先生覺得不能讓他們圍在警局附近,否則一旦亂起來很容易出大問題,容易被毒販利用。他就說,在中央公園召開一次記者發布會。”
“後麵,他就穿上裝備,帶著人過去了。”
“局長先生說,就算真的出意外,他說……他自己一個人出意外,也總好過警局趁亂被毒販破壞。”
米爾頓眉頭直皺:“那萬一他真被槍擊了怎麼辦?”
那位警督唉聲歎氣的說道:“如果出意外,他指定了我接任局長的位置……我是副局長嘛,可是我,哪有這個本事啊?”
越是靠近局長這個位置,越能感受到在這種鬼地方當局長到底有多麼嚇人,多麼難協調各方。
還要時時刻刻冒著被槍殺的風險。
絕對是個苦差事。
米爾頓略作思索,又問道:“他帶了裝備嗎?”
“都帶好了,您給的那,那什麼四級防彈衣,過去的所有人都帶上了。”警督開口道,“還有頭盔……那邊的人肯定會儘量檢查記者們隨身攜帶的裝備,會有意防範狙擊,但是,唉……還是不安,畢竟人太多了。”
這位副局長表現的就像是米爾頓的下級。
在米爾頓來之前,許多警員對奧馬爾局長去找鄰國一個小軍閥合作的行為是持消極態度的——沒人覺得米爾頓能解決他們的問題。
直到米爾頓剛到,就進行了一波讓人眼花繚亂的大開殺戒。
所有人都服了,加上他給警局的大夥帶了那麼多裝備,甚至還帶了不少好吃的,現在很多人已經把他當做了第二局長。
“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米爾頓一邊朝警局走去,一邊開口道,“這次執行任務我的裝甲車都沒怎麼開火,你讓人開一輛,停到公園附近安全的地方,隨時準備支援。”
“我讓醫療直升機隨時待命。”
說完,米爾頓側身,指了指門口排隊的那些人,問道:“外麵那些,是過來應聘的嗎?”
“是的。”警督點了點頭,“已經做了基本的排查,身上沒有攜帶武器,您要讓他們進來嗎?”
“進來吧。”米爾頓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你安排一下,讓他們有秩序的安排麵試。”
“好!”
米爾頓剛要坐下,布蘭登趕緊走上來,把辦公室的桌椅布局簡單的不對稱化。
“你特麼又開始了……”
“老大你不懂。”布蘭登堅持擺弄,“這樣才能凸顯你的恐怖。”
“我恐怖嗎,我一點都不恐怖。”米爾頓坐在椅子上,反駁道,“你去我的地盤隨便抓一個人問問,你看看有沒有說我恐怖?”
“……這不是更凸顯你的恐怖了嗎?”
“從‘地獄稅吏’到‘教父’,到這邊的‘慈父’……唉。”
布蘭登用力點頭:“挺好的,我覺得很好聽!危地馬拉的‘教父’,墨西哥的‘慈父’,真帶勁!”
“你多大了還整這出。”
“……”
聊著天,很快,第一個麵試者就走進了米爾頓的辦公室裡。
那人一進辦公室,就感覺到了一種十分詭異的,說不上來的不舒服感和恐怖感,心中頓時一凜,挺直腰道:“‘慈父’先生。”
米爾頓低頭看書。
布蘭登則是代替他開口問道:“招聘要求都寫的很明白了,現在,用最簡潔的語言,告訴‘慈父’先生。你會什麼,為什麼要加入他?”
“我會開槍!”男人立刻開口道,“而且打的很準,我乾掉過很多人。”
布蘭登愣了一下:“你原本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乾掉很多人?”
男人很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原本是車站大道那一塊,剃刀幫的成員……我們收保護費,讓街道的商家能正常做生意。我們乾掉了很多毒販!”
“加入你們,呃,因為你們,打擊毒販?”
這就是基層權力的缺失啊。
權力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布蘭登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人說話能這麼直接,於是又問道:“你是黑幫成員?為什麼離開黑幫,為什麼要打擊毒販?”
“不是離開黑幫……”男人有點無奈的攤手,“是北方那些大毒梟派人過來之後,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被徹底乾掉了。”
“打擊毒販的話,呃,我,我也不是很懂。但我看大多數人在吃了那些‘藥’之後,都徹底廢掉了,沒辦法乾活,沒辦法做生意,還有暴力傾向……這很影響我們街道的正常生意啊,所以我們肯定要打擊。”
“但是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我聽說你們這裡招人,還給飯吃,我就過來了……”說到這裡,這個男人也看出來布蘭登態度有些奇怪,語氣有點著急,“你們是覺得我當過黑幫成員嗎,我發誓,我沒有殺過無辜的人啊,他們都要給我們交保護費呢,我不會殺他們的!我殺的都是毒販,都是敵對幫派的人!”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車站大道那邊的商家問一問,我們幫派口碑很好的。”
“很多警員也可以為我作證,我認識他們!”
身為黑幫成員,能被放進來麵試,其實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米爾頓不認為男人在說謊,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布蘭登心領神會:“很好,但是……我們這裡不是黑幫,你想在‘慈父’手下乾活,就必須絕對服從命令,有問題嗎?”
男人想都沒想:“沒有問題!”
確認這個男人成為隊友之後,米爾頓再一次點了點頭。
布蘭登說道:“去隔壁的房間,讀一下規則,拿上你的裝備,隨時等待命令。”
男人揉揉肚子,很興奮的像模像樣的敬禮道:“是!”
其實他根本就沒怎麼看待遇,工資之類的條件——作為曾經的黑幫成員,還是和毒販對抗的黑幫成員,他能勉強活著都不錯了。
根本就沒有哪方勢力,哪個商販和公司敢冒著得罪毒販的風險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