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帕丘拉警局門口,此時人聲鼎沸,不少警員在拚命的維持秩序。
但和之前不一樣,今天到警局的人不是來遊行示威的,而是來應聘的。
有人來應聘警員,也有人想加入“慈父”米爾頓的公司——後者的工資和待遇比警員高得多。
在墨西哥這塊熱土,多的是願意為了錢拚命的人。
米爾頓重創了海灣集團在當地的勢力後,絕大多數人心中最後那一點對毒販的畏懼也都消失了。
感覺不如米爾頓。
一天前那場大遊行和恐怖襲擊已經震驚了世界,世界各地不少人都驚愕於毒販的殘暴和瘋狂。
其他不少國家的新聞電視台都對相關新聞進行了播報。
視頻中,那些倒在地上痛苦翻滾的警員,那使用航彈自殺式襲擊的毒販,那現在還在冒著黑煙的電視台,都說明這裡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海灣集團”甚至已經開始成為了恐怖的代名詞,成為不少父母恐嚇孩子的睡前小故事。
但隻有塔帕丘拉的人才知道,這些事都是米爾頓做的。
被按在地上打的不是警員,而是海灣集團的毒販。
“慢慢來!”
“排好隊,誰插隊就取消誰的麵試資格!”
“都讓一讓,都讓一讓,有警車出來了……”
“……”
在這些人排隊的時候,有4輛防彈警車和1輛裝甲車從警局駛出,朝市中心的方向開去。
那些排隊的人看著眼前的景象,無比震撼。
“這是去做什麼?”
“‘慈父’先生又要去炸哪裡了嗎?”
“難道是市政府?”
“彆胡扯,你們不看新聞的嗎,維克議員今天要在中央公園演講,這些警員是過去保護他的。”
“……”
在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的同時,米爾頓正坐在裝甲車上,透過玻璃往外看了一眼。
“‘酒瓶’,公司最近招了多少人?彆忘了我們最初來這裡的目的。”
芙蘿拉“誒誒”兩聲:“公司的HR已經過來了,現在效率很高,招了已經快100個人了。其中20個表現很不錯,我已經讓他到我們大本營去參加集訓,預計在洛佩斯把剩下裝備買到,大規模進攻之前,我們能招募到至少500人。”
還好塔帕丘拉市區和港口中間有個國際機場,坐飛機過來花不了多長時間。
“很好,這些人至少能保證我們的前線不會崩潰。”米爾頓開口道,“進度很不錯,但還是要加快——洛佩斯既然能進口到一門榴彈炮,說不定就能進口到第二門,我們現在的安全隻是暫時的。”
“很快了很快了~”
芙蘿拉笑了一聲,然後指了指旁邊公園的空地:“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保護這個人吧。”
此時公園已經臨時搭建起來了一個演講台,演講台下放了很多排塑料膠凳。
但這麼多凳子還是不夠用,早就被毒販的荼毒惡心壞了的群眾蜂擁而至,手上舉著各種支持維克的牌子。
看上去這個議員的支持率非常之高。
芙蘿拉看過不少類似的競選現場,點了點頭道:“情況不錯,看樣子,隻要我們能讓維克活下來,下一任市長肯定是他。”
“是啊,盯緊一點吧。”米爾頓看了演講台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就這個防護,我說真的,很危險。”
彆看米爾頓他們出動了那麼多人,那麼多裝備來保護,可是維克的安全情況在米爾頓心中仍然有一個巨大的問號。
渾身上下看不到一點防護,唯一能保命的隻有一件套在內襯裡的軟質防彈衣和演講台上的兩塊防彈玻璃。
要不是米爾頓的強烈要求,這兩塊防彈玻璃都是不存在的。
米爾頓一開始是要求維克要穿上重型防彈衣,戴上防彈頭盔,最好是乾脆躲在裝了爆反的裝甲鋼後麵去演講。
這樣就是敵人真的用火箭筒來炸,維克也不會有太大的生命危險。
非要說,換成米爾頓他就不可能參與這種演講——他絕對不會讓敵人獲得自己位置這種重要信息。
有時候,一顆子彈真的能改變曆史。
但維克直接拒絕了。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軍人可以這麼演講,警方也可以這麼演講,但他是政客,怎麼可能把自己打扮成特種兵?要注重政治形象和選民的互動需求啊。
公共場所的安保需避免過度軍事化,否則會引發民眾反感,這早就是統計學公認的了。
隻考慮安全,不考慮選票,那也完全沒有意義。
甚至可能還會被民眾認為是貪生怕死。
最後沒辦法,隻能把安保做到這種程度……至於後續的事情,就隻能靠警方和米爾頓的人隨機應變了。
“希望不要出什麼事吧。”
“隻要不被一槍乾掉,我們就能反應的過來。”
“……”
此時,看著安保力量和台下的民眾都已經到齊,收到通知的維克轎車車隊很快開了過來。
這個精神矍鑠的半老頭走到演講台上,用力的揮舞了一下拳頭。
台下一陣歡呼和尖叫。
“塔帕丘拉的同胞們!我們的街道正在被毒梟的子彈撕裂,我們的孩子正在毒販集團的陰影下哭泣!那些自稱‘保護者’的腐敗政客,卻把官位賣給卡德納斯,用市政府的公章為毒販的運毒車開路!肆意屠殺!”
“卡德納斯侄子的保時捷碾過孕婦揚長而去,卻嘲笑他們是弱者,嘲笑他們活該?”
“站在這裡的不是西裝革履的政客,而是目睹過……”
“此刻或許海灣集團的槍就在瞄準這個講台,卡德納斯的殺手就藏在歡呼的人群裡,我有很多證據,他們試圖收買我,試圖威脅我但他們失敗了——因為他們永遠不懂,塔帕丘拉母親們攥著菜刀守護孩子的勇氣!”
當然,喊完口號,維克也沒忘記說一些具體的措施。
“我知道,我知道,有很多人是因為餓肚子,為了活下去才和毒販合作,或許你們心中也很委屈,你們隻是為了活下來……但我還是那句話,你有再多苦衷,也不能吃人!”
“現在讓我來告訴你們,我們的敵人是誰吧……墨西哥城裡那些腐敗的政客為了自己的利益,簽訂了《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把我們所有謀生的路都堵死,隻剩下種毒品這條路,然後勾結毒販一起來壓迫我們……”
“或許你們認為美國是天堂,但你們錯了!隻要我上台,我發誓,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公之於眾!”
“我會找到一條適合我們發展的,健康的道路……我們有港口,我們有機場,我們有咖啡,我們和南邊的鄰居接壤!相信我,我們能有尊嚴的活下去!”
“我們有很多朋友,他們都支持禁毒事業,比如……”
話說到這裡,裝甲車的車門忽然被敲響了。
米爾頓立刻問道:“什麼事?”
一個警員臉色十分凝重的彙報道:“‘慈父’先生,我們剛剛收到消息,北邊的塔帕丘拉監獄在剛剛遭到了一次有預謀的攻擊,監獄外牆坍塌,大量獄警死亡,大量囚犯出逃……我們懷疑,是販毒集團做的,但是具體是哪一家我們不確定。”
塔帕丘拉監獄?
那距離埃爾卡門社區很遠啊,而且海灣集團剛剛遭受重創,還能組織的起這種攻勢嗎?
墨西哥的公立監獄環境普遍不好,但總歸是有很多掩體,有步槍的,強行攻破沒這麼簡單。
“北邊的郊區,是誰的地盤?”
那位警員臉色更加凝重了:“華雷斯集團。”
“我知道了。”米爾頓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又問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兩個小時不到。”警員繼續彙報道,“局長先生現在有點焦頭爛額,不知道是先支援監獄那邊,還是暫時無視,先保護維克議員。”
米爾頓搖搖頭:“這不是一個選擇題,演講可以暫停,然後派人去監獄那邊看看是什麼情況……我甚至懷疑,卡德納斯和華雷斯集團在這邊的代言人,可能達成了什麼共識。”
“是……”這位警員點了點頭。
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頭來,看了米爾頓一眼,小心的開口問道:“‘慈父’先生,我,我有一個疑惑,您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米爾頓點了點頭道:“說。”
“維克議員,剛剛說的話,是,是真的嗎?就是,我們的國家這麼爛,美國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此時是1994年,CIA公開參與毒品犯罪被大範圍曝光還是1996年的事情。
不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是很多的。
特彆是如今美國獲得冷戰勝利,似乎證明了自己的道路正確,讓很多很多人都覺得那邊就是《聖經》裡的天堂。
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們,那裡不是天堂,那裡住著一群魔鬼,一時間確實很難讓部分人接受。
其實米爾頓想告訴這個警員,看問題不要那麼籠統,比如北邊那個國家根本就不能簡單的用一個“美國”概括。
美國反對美國,左右腦互搏的事情還少了嗎?
販毒利潤率是高,但是全球市場才多少,幾千億美元罷了。
但這個時候米爾頓也沒辦法解釋太多,於是點了點頭道:“特彆是CIA。”
警員臉色一下變得很難過,但還是強撐起了精神,點頭道謝:“謝謝您解答我的疑惑,‘慈父’先生。”
“去吧……”
就在此時,米爾頓的麵板上,“盟友”的數量突然少了一個。
前線在打仗,有人陣亡是常有的事情,但出於謹慎考慮,米爾頓還是認真的檢查了一下名單。
“巴澤爾·海斯……‘鐵牆’安保公司……”
米爾頓瞳孔猛然放大。
“鐵牆”安保公司,那不就是負責保護維克的公司嗎?!
有人叛變了!
還是他身邊的保鏢叛變了!
他媽的……這幫毒販果然還是下手了。
米爾頓猛然抬頭,用力敲了一下旁邊的裝甲板:“快,把車開出去,開到公園附近,給我把維克塞進來!!!”
至於政治影響,管他呢,人都要死了,還管這些?
開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知道服從命令,於是立刻踩下油門。
米爾頓朝著廣場中央看去,正好看到了一個全身穿著重甲的安保人員從外麵想進來,但被哈維爾擋著,不讓他過於靠近。
像這種離開了他們視線一段時間的人,都必須重新經過審查後,才能接近維克議員。
同時,米爾頓看到周圍突然出現了好幾輛SUV,正用絕對超速的速度朝著公園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