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生病的平民直接對著軍隊隊伍衝鋒?
米爾頓在聽到這個彙報的一瞬間,是有點驚愕的。
倒不是驚愕於本地指揮官的類人程度,而是驚愕他怎麼敢想出這種招數——米爾頓自覺都做了那麼多瘋狂的事情了,怎麼還有人覺得這種招數對他有用呢?
米爾頓對平民的判定很簡單,隻要拿起武器對抗的那一瞬間,他就不再是平民。
瘟疫同樣囊括在了武器的範疇內。
“現在前線有部隊遇到了類似的事情嗎?”米爾頓站起身,“這種情況很可能不會通報到我這一層,去問問。”
芙蘿拉點了點頭,立刻開始著手調查。
過了一會,她轉身看向米爾頓,答道:“有。有一個連隊遇到了這種情況,他們擔心是什麼陰謀詭計,又擔心如果貿然動手會中陷阱,所以隻是選擇了驅離。”
“戰士們現在正在進行巷戰,容不得半點意外因素。”
“這些人群聚集的規模越來越大了。”
米爾頓豎起食指,對著空氣點了點,問道:“一開始隻是小規模的上來試探,隨著巷戰的進行,聚集的規模越來越大……有點意思。”
芙蘿拉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這說明在一開始,哪怕是被洛佩斯那邊的人威逼利誘,這些暴民也不太敢來冒犯我們,他們是軍隊,我們就不是了?”米爾頓聲音越來越冷,“隻不過等巷戰進行了一段時間,暴民發現我們確實有軍紀,不搶劫不破壞不犯罪,所以膽子大了起來。”
芙蘿拉明白米爾頓要表達的意思了:“噢……人善被人欺是吧?”
“沒錯。”
芙蘿拉先是在心中默默給那些暴民默哀,然後才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立刻傳達我的命令,先進行一次半暴力的驅趕。”米爾頓朝著外麵走去,“這次驅趕之後,那些還沒有走的人,也就不用走了。”
“正常的,隻是想治病的平民,看到軍隊要動手的架勢,絕對會立刻離開。”
“剩下那些人,要麼就是當地黑幫刺頭,要麼就是武裝毒販走私犯,要麼就是吸毒把腦子吸壞了的人……反正不會是真的平民。”
“就算是,那也不是。”
“走吧,看看那邊具體是什麼情況。”
米爾頓起身,拿起防毒麵具,拉開裝甲車的車門,一步跨了上去。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活膩歪了,敢和他的軍隊正麵起衝突。
沒過多久,米爾頓就在保護下來到了占領區,和報告中的一樣,此時占領區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群。
其中不少人手上還舉著各式各樣的旗幟和牌子。
“反對任何形式的戰爭,我們需要和平!”
“我代表雷塔盧萊烏人告訴你,沒人需要你假惺惺的糧食!”
“我看到你們的人吃肉了,我們也是人,我們也是納稅人,我們也要吃肉,我們要求和你們吃的一樣!”
“你們看看,粥裡麵還有些泥沙!我懷疑你們故意用垃圾食物搞謀殺!”
“城裡麵爆發瘟疫了,一定是因為你們提供的食物有問題!”
一個老婦人更是站在比較靠前的位置,臉上那種無賴甚至超過了很多混混:“我就躺這裡了!”
“和平!”
“你覺得施舍一點粥水就能掩蓋你的戰爭行為嗎?我們要藥品,我們要健康,我們要和平!”
有的人甚至還舉著小喇叭大喊道:“你們挑起了戰爭,你們導致了城裡麵正在蔓延瘟疫,你們需要負責。”
還有的人則是默默舉著血紅色的牌子,上麵印著慘白的單詞:“自稱推翻暴政的人,我們的救命藥呢?”
“……”
更多的人舉著大量照片,上麵是醫院人滿為患,各種人病死,無數孩子忍饑挨餓的人間慘劇。
仿佛在控訴導致這些慘劇的就是米爾頓。
“唉,你看,救濟難民救出事了吧?”芙蘿拉調侃了一句,“現在這些人要的更多了,還嫌棄你給的少。”
這就是貪得無厭。
一旦發現對方可以講道理,有的人立刻就蹬鼻子上臉,大言不慚的要求這些要求那些。
完全不去想,彆人真的可以給他一拳。
“不是‘這些人’,隻是他們而已。”米爾頓看著防彈玻璃外的景色,回了一句,“真正災民都很老實,沒人願意一直領取救濟,沒人得寸進尺,他們都在主動積極的尋找工作。”
“這些人就是敵軍,不是平民,隻不過他們的武器更加隱蔽,打著‘瘟疫’的旗號而已……你信不信,我隔一個人槍斃一個都能漏掉毒販?”
“怎麼看,你看這個軍營門口都被堵住了。”芙蘿拉抬抬下巴,“要怎麼進去?”
在城市戰中,米爾頓的軍隊占領了一些房區,依靠著建築作為掩體,建立了一些營地作為臨時的據點。
清理掉建築內的敵人,進行出入管製之後,他們就能封鎖一些建築的空隙,在建築之間的空間紮營,敵人的直射火力很難造成威脅。
曲射火力也難以鎖定目標。
訓練確實出了些成果啊……
芙蘿拉見米爾頓沒說話,又提議道:“那個地方是後門,比較隱蔽,要不從那裡走吧。”
米爾頓穩穩的坐著,平淡道:“為什麼要這麼麻煩,我尋思大門不是很寬敞嗎?直接開過去。”
這下,不但是芙蘿拉,就連負責開車的駕駛員也驚了,他們看了一眼站在路上的,那些舉著牌子高呼的人。
“啊?”
米爾頓重複強調道:“開過去!就當視野盲區了。有人問你你就讓他給你的長官說去吧。”
這個命令已經很清晰了。
駕駛員也不再多問什麼,當即把車頭對準了人群,把油門踩進了油箱裡!
說真的,這個駕駛員最近也很窩火——任誰好心好意把糧食分出去給彆人,卻被人這樣潑臟水,心情都不會好。
要不是“教父”先生一再警告,不可以無緣無故傷害平民,不可以破壞秩序,他們早就不廢話了。
現在“教父”已經下了命令,那還猶豫什麼?
媽的,撞!
“操你媽的瘟疫是因為我們提供的食物有問題,去死吧!”
轟!
LAV25的美式V6柴油引擎發出了轟鳴聲!
沒有一個暴民來得及反應過來,裝甲車就已經直直的衝了過去,堅硬的正麵裝甲直接懟上了擋風玻璃前攢動的人頭。
其中有的人剛疑惑的轉身,臉上還沒來得及露出驚恐的神情,身上的骨骼就被裝甲板直接撞斷,整個人以一種讓人牙酸的姿態彎曲折斷,絞進了大八輪的底盤下。
金屬底盤與骨骼碰撞的悶響的傳來,震撼到了現場的每一個人——除了米爾頓之外。
人群一下子像被犁開的麥浪向兩側潰散,然而這些人聚是一坨屎,散是漫天糞,還沒走出兩步,就開始人擠人,發生了踩踏。
吧唧!
米爾頓看到了一團鮮血直接炸開,粘稠的血漿灑在了防彈玻璃上。
同時,米爾頓感覺到防彈車十分十分不明顯的稍微上下顛簸了一下,就像是家用車壓到了那種十分薄的減速帶一樣。
“這減速帶的質量很一般啊。”
芙蘿拉一直在忍耐著什麼:“‘稅吏’,你能不能不要在打仗的時候一直逗我笑了……”
裝甲車就這麼一路碾壓了過去,車的前麵是驚恐的人群,車的後麵一地鮮血和被碾壓後散落在血泊中的標語。
米爾頓看了後方一眼——就如他所料,剛剛看上去還不可一世,敢正麵硬剛軍隊的人群隻是因為這麼點損失,就已經開始崩潰。
幾個身上有相同紋身,穿著顏色搭配差不多的衣服的男人扔掉喇叭轉身逃跑,其中一個人離開的時候還把剛剛掘開的下水道井蓋拿走,順帶把擋路的老婦人一把推了下去。
縱然已經在這個地方生活過幾個月,米爾頓也還是被這眼花繚亂,槽點多到嚇人的魔幻場景搞得有點無語。
這不比佛羅裡達逆天多了?
裝甲車就這麼一路碾著屍體,開進了營地。
米爾頓站起來,推開車門,靴底踩上沾滿血沫的踏板——他跳下車時順手扯下了一根不知道是誰的手指頭,隨便扔到了地上。
營地的士兵們端著槍,目瞪口呆的看著米爾頓,居然忘記在第一時間敬禮了。
剛剛他們還對這幫人十分頭疼,結果米爾頓一來就解決了?
不,不對……不是解決,米爾頓甚至都沒因為這些人耽誤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因為他的車就這麼直接開了進來!
不愧是“地獄稅吏”,什麼叫效率,這就叫效率。
“愣著乾什麼?”米爾頓拍拍身子,表達了自己強烈的不滿,“沒看到還有那麼多人逃走了嗎?給我全部抓回來,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們,在雷塔盧萊烏的任務是什麼。”
連殺帶補還追殺啊……
那些士兵們咽了一口唾沫,趕緊點頭,一招手,穿上防毒麵具就朝那些人逃竄的方向追了過去。
負責這塊區域的軍官有些尷尬,趕緊和米爾頓敬了個禮,小心說道:“長官,中午好!”
“怎麼能讓事情發酵成這樣?”米爾頓有些奇怪的問道,“我記得你,你是從反抗軍那邊過來的吧,怎麼可以犯這樣的錯誤呢?”
說實話,如果這些人裡麵有個身揣炸彈的,靠的這麼近,突然引爆可能真的會帶來一些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