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
重機槍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恐怖開火聲音!
小孩拳頭大小的子彈從槍口密集的掃射而出,對準那堆原始巫毒教的人掃射而去!
芙蘿拉的目標非常明確,第一個要乾掉的肯定是剛剛對米爾頓出言不遜的那位祭司。
在這名祭司被掃射成碎片後,那些信眾們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魔鬼!!!”
“瘋子!”
“‘地獄稅吏’對地母宣戰了,褻瀆者們對原始巫毒教宣戰了,異端正在製造末日!”
“地母的保佑被魔鬼們擊穿了,快回去,快回去通知……啊!!!”
“快跑啊,快跑啊……”
“……”
然而,這些嚎叫並不能阻止芙蘿拉操控機槍的手指——她對這種給前線正在用生命救災的人搗亂的畜生也非常不滿意。
“誰叫聲越大,誰越先吃到子彈哦。”
砰砰砰砰!
足以擊穿輕型裝甲的穿甲燃燒彈拿去打人體實在是一種浪費,身體肥胖一點的祭司還好說,中一發子彈能看到人形。
那些瘦弱一點的信眾,運氣差一點吃一發子彈當成人就碎開,運氣好一點也隻剩下了一點皮肉把身體連在一起。
掃射僅僅持續了十幾秒,現場就被濃烈的血腥味充滿了。
再也沒有一個胡亂說話的人,也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原始巫毒教教徒。
米爾頓走上前去,用腳底踢了踢一個還有氣的祭司——不得不說,不愧是能帶隊精銳雇傭兵小組的人,她的槍法真不錯,就這居然還留了一個剩下一口氣的人。
當然,這個祭司也已經被削成了人彘,活不了多久了。
“等會就要送你去見你的地母了,開心嗎?”
“……瘋……瘋子。”那名祭司嘴裡吐著血,卻用舌頭在地上試圖畫著什麼,“詛咒……詛咒你,等死吧!”
然而,等他畫完,米爾頓卻一點事都沒有,反而還饒有興趣的看著。
那名祭司終於崩潰了。
以他常年被邪教荼毒的腦子,根本就無法理解米爾頓為什麼可以如此靠近地母的詛咒卻又能安然無恙的回來,也十分恐懼他為什麼敢於屠殺祭司和信眾,卻沒有遭到任何懲罰。
在他看來,隻有一種可能。
“地獄稅吏”!
“魔鬼……你用了什麼巫術,你做了什麼褻瀆的事情……魔鬼……來自地獄的魔鬼要帶來災難了,要帶來末日了……”
“……”
在絕望中,這個祭司一邊嘔血,一邊慢慢的失去了氣息。
米爾頓皺著眉頭:“這人嘰嘰歪歪說什麼鬼東西,他不是被重機槍打死的嗎,怎麼還在這神神叨叨的?”
“誰知道呢……”芙蘿拉從車上跳下來,“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你的外號過不了多久,就又要多一個了。”
米爾頓原本乾掉邪教徒舒暢的臉色一下變得十分僵硬,十分難看。
芙蘿拉渾然不覺,繼續分析道:“你看看,你在原本的小鎮是‘地獄稅吏’,是‘教父’。去了塔帕丘拉就變成了‘;慈父’。現在這麼一搞,你說你會不會得到一個什麼‘超級邪惡大巫師’之類的綽號?”
我靠……這外號怎麼一個比一個難聽啊?!
前麵三個都還勉強,這發展到第四個怎麼已經到這種抽象的程度了?
可布蘭登卻用力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這個超級邪惡大巫師的綽號很好聽,很帶勁。
米爾頓神色冰冷,反駁道:“我覺得不會,沒人這麼無聊。”
芙蘿拉摸著下巴:“未必啊,你看剛剛那個祭司,看上去已經有朝這方麵認知的趨勢了。你再看看這個鎮子,雖然大家都很聽話的沒出來,但是肯定有不少人透過窗戶看到了你的所作所為……你這事情肯定要流傳出去的。”
米爾頓生氣了:“住口,不準妖言惑眾!不會有什麼外號的,不要覺得所有人都這麼無聊!”
“還有你,布蘭登,不準傳播謠言。”
說完,他揮揮手,讓士兵把放在這邊,能用的對講機拿過來,聯係了當地的警長萊利。
“過來,順便把一開始來的那個祭司一起帶過來。”
之前米爾頓來得著急,以為這是什麼當地的習俗,這才稍微有所容忍,打算慢慢開化。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他們是邪教,那也不用客氣了——看到一個殺一個就完事。
說實話,光是地上那盆“死藤水”就足夠判他死刑了。
“死藤水”,說白了就是二甲基色胺,是一種有高度成癮性的致幻劑,所謂的“郵票毒品”也是一種死藤水。
萊利非常聽話,也非常積極,米爾頓能很清晰的聽到他放下餐具起身的聲音:“收到,長官。”
很快,這名警長就押送著那名祭司走了走了過來。
原本在聽到小鎮外的槍聲時,這名祭司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現在這種預感是直接成真了!
那一地鮮血和殘破的衣服,以及米爾頓腳下那顆人頭,都告訴他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祭司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魔鬼!!!”
“褻瀆,褻瀆!”
“你這個從地獄來的,邪惡大巫師!!!”
米爾頓:“……”
其他人因為怕死,都沒有笑,但現場氛圍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滑稽感。
米爾頓不再糾結外號的問題——反正這個祭司等會死定了,他沒辦法把這個難聽的外號往外傳。
“你說,你們這個什麼原始破爛教,有很多信眾,在這個地區分布範圍很廣,是嗎?”
祭司又冰冷又仇恨的看著米爾頓:“是的!你現在就囂張吧,但我們的怒火會在你的土地永遠燃燒,至少把你徹底淨化,魔鬼!”
米爾頓踢了踢腳下的人頭,又追問道:“具體在哪些地方,說,我答應你,讓你死的沒那麼痛苦。”
祭司還想開口罵一句什麼,但目光卻忍不住順著米爾頓的動作往下看——那地位比他還稍微高一點的祭司,此時四肢崩碎,腦袋像皮球一樣在米爾頓腳下,臉上流露出極端的痛苦。
還沒完全失去光澤的眼珠裡充斥著恐懼。
“嗬嗬……除了大城市之外的每一個小村莊,都有我們的身影。”祭司最終選擇了半跪,“你就找吧,你這輩子都會後悔得罪了我們……”
“哪怕是曾經統治這片土地的洛佩斯,也和我們有合作,也默許了我們幫他治理大城市以外的眾多地盤。”
“你是勝利者,你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但你褻瀆了地母,終究會付出代價的。”
“……”
無所謂,等正式對這個垃圾教宣戰後,他們就是敵對勢力了,會自然而然的出現在米爾頓的反間諜係統裡。
到時候就算躲在臭水溝也能把他們抓出來。
米爾頓麵無表情的抬起槍口,瞄準了這名祭司的腦袋,在扣動扳機之前,還開口問了最後一句話:“對了,你有錢嗎?”
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等死的祭司被這個問題問懵了:“啊?”
“你在我的地盤上非法倒賣毒品,我要對你處以罰款,征收稅收。”米爾頓平淡的說道,“我說過了,就算是你的那什麼神靈,到了我的地盤,也必須給我征稅。”
“米爾頓,我……”
砰!
沒等這個祭司把臟話罵出來,米爾頓就拿起那把從頭陪他到尾的M29左輪,把這個祭司爆頭了。
“不說也沒關係,既然這什麼破教滿地都是,隨便找個人問一下,應該也能問出所在地。”
做完這一切,米爾頓舒服的吐了一口氣。
他剛想離開,扭頭才看到那個目瞪口呆,親眼目睹剛剛所有事情的姑娘。
壞了,隻顧著殺,忘記把人支開了……
“咳……咳!”米爾頓臉上還是保持著嚴肅,“你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我說過了,這裡很危險,馬上離開。”
姑娘縮著肩膀,眼巴巴的看著米爾頓:“‘教父’先生……他們,他們說我有罪,我遭受苦難,是因為詛咒,這是真的嗎?”
小時候媽媽就因為小作坊的安全事故被活活燒死;長大又發生了戰爭,哥哥應征入伍被當做炮灰,陣亡後拿不到一分錢撫恤,還被打成重傷;好不容易逃到敵占區,被好心的“敵軍”救好,等到了戰爭結束。
原本以為未來就是好日子了,父親卻在外出淘金的過程中莫名其妙的死亡,死狀淒慘……
她這一輩子的生活就是從一個痛苦到另一個痛苦,直到自己的親人全部死光。
這難道不是詛咒嗎?
“有人騎在你們背上吸血,吸了世世代代。”米爾頓慢慢的開口道,“他們還想吸,還想吸下一個世世代代……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們告訴你,這是什麼詛咒,讓你以為自己的痛苦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等我把他們全部殺完,就不存在什麼詛咒了。”
“你隻需要在安全的地方,認真工作,做好自己的事情,按時交稅,我就會把那些吸血鬼全部乾掉,我會從他們手上搶回那些原本就屬於我們的東西。”
姑娘捏了捏拳頭,擦了擦眼角:“‘教父’先生,他們很恐怖的。”
這話是她這輩子活到現在的一句完美總結。
但米爾頓隻是漠然開口道:“我才是最大的恐怖。”
“好了,回去吧,我們獲得了戰爭的勝利,但是這不代表附近這些地區就安全了。除了大城市之外,還有很多小地方,而敵人的勢力有大量在這種地方殘餘。”
“阿爾蘇不是洛佩斯這種廢物,他會加大滲透力度,試圖從內部完成對我們的掣肘,甚至是突破。”
“最近一段時間就在大城市,不要出去。”
姑娘用力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對了,‘教父’先生,我的名字是吉娜。”
米爾頓點頭:“我記住了。”
目送吉娜走進小旅館,等候明天接送的汽車,米爾頓才點了點頭,看向萊利。
“剛剛這些祭司說,原始巫毒教在小地方有很多,是嗎?”
萊利趕緊用力的點了點頭,語速很快:“是的,而且他們曾經和官方還有一定的合作……據我所知,就在距離我們不遠處,差不多是南邊的方向,也有一個村子,在那裡,甚至有一個他們的小型‘教堂’。”
“越是貧困的地方,越是對這些東西深信不疑……甚至之前還因為這種事情發生過流血衝突,長官您一定要小心。”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帶路。”
米爾頓擺擺手:“帶路就不用了……至於流血衝突,嗬嗬,衝突可能會有,但流血的一定是他們。這些人並不是真的信教,隻是因為恐懼和痛苦而已。如果他們不聽我的話,我保證,我能給他們帶去更多的恐懼,更強烈的痛苦。”
“你就繼續在這裡維持秩序,等待我的人把汙染處理乾淨。”
萊利臉上稍微有點失望,但還是挺直腰板,敬禮道:“遵命,長官。”
米爾頓顯然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到鎮上來之後,這位警長的各種態度,於是說道:“如果你能出色完成這一次的任務,我就會給你安排一個更加重要的任務。”
說白了,這個小地方的警長想進步了。
從他治下的小鎮狀況,還有他本人的乾勁來看,讓他進步一下也無可厚非。
萊利果然興奮了起來,語氣都高昂了不少:“遵命,先生!”
等他離開後,米爾頓走上附近的裝甲車,等芙蘿拉和布蘭登幾人都上車後,關上車門。
“讓外麵那些士兵,把地上這些人的人頭砍下來,掛到裝甲車前方。注意不要擋住裝甲車的視野了。”
“……收到!”
芙蘿拉看著窗外正在執行懸掛人頭命令和處理防化服的士兵,轉過視線,問道:“嘖,洛佩斯……他的統治究竟得有多麼畸形,才需要宗教來幫他進行基層管理?”
米爾頓回答道:“很簡單,因為他是一個買辦,他天然缺乏統治基層的能力,也缺乏一條紐帶把他領土上的所有人聯係在一起,於是隻能去和最原始的宗教進行合作,強行加建立起這麼一條紐帶。”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好好理解這句話……洛佩斯,以及其他軍政府為什麼反動?除了他們的統治階層都是一群蟲豸外,也同樣有客觀的因素。”
“我說,我是說,哪怕萬一洛佩斯真的是一個有想法的統治者,他手下的政權也隻會比現在好那麼一點,結果仍然是民不聊生。”
芙蘿拉對這些一點了解都沒有,但是鍵政是每一個人的本性,她坐直身子,問道:“怎麼說?為什麼?”
“你沒發現嗎,洛佩斯政權下的經濟命脈。”米爾頓解釋道,“為什麼我們在攻下錢佩裡科港之後,他立刻就變得捉襟見肘?”
“我隨便掃了一眼,發現洛佩斯當政的時候,關稅加上各種被他壟斷的礦產,比如鹽礦或者其他礦的稅務收入,就占到了他整個政府財政收入的90%以上。”
“剩下零零總總,加起來還不到這兩項的領頭。也就是說,洛佩斯基本不從平民百姓手上獲得多少收入,而是把這一部分十分難收的稅全部打包‘賣’給了黑幫,‘賣’給了邪教,換取他們對基層的控製。”
“隻要控製了各個通商道路,就能征收關稅;隻要控製了港口和海灘,就能征收鹽稅。洛佩斯的軍政府隻需要派兵控製這幾個關鍵的地方,就能看似以最低成本進行統治,獲得財政收入。”
“這不比雇傭一大堆人,製定一大堆政策,挨家挨戶去征收個人稅農業稅什麼的方便多了?”
“洛佩斯的軍政府對基層的執政能力本來就接近於0,對這些人收稅的成本會高過稅收本身,所以隻能和更加深入基層的黑幫、宗教合作,換取這些基層勢力對他的支持,也算完成了對基層的控製。”
“但洛佩斯懶得去收,不代表人們就不用交了——這一路走來,你可以看出底層民眾生活的是多麼艱難,一年的收入甚至要被黑幫搶走70%!”
看著周圍的人所有所思的點頭,米爾頓滿意的笑了一下。
“所以說,洛佩斯能穩定控製這麼大一片土地,還有著大量稅收,足夠讓他購買大量武器裝備,支撐起一個地方性軍閥的經濟基礎。”
芙蘿拉輕輕點頭:“嗯……雖然很不當人,但聽上去,好像也是一種執政的方案,對於洛佩斯這種軍閥來說,用這種方式執政,可以很輕易的用少量軍隊就穩定控製住大片土地。”
米爾頓繼續說道:“是的,洛佩斯……或者說這個國家其他的軍閥很聰明,他們想到了這麼一個辦法,看上去能解決所有問題的辦法,但是,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首先,危地馬拉是資源出口,工業進口國,關稅這一塊是穩的;至於鹽稅,那更直接是人頭稅,想活著就得交。政府收入,跟底層百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辛辛苦苦發展工業,發展其他產業,也不會讓他們的收入提升,反而會提高他們的財政支出,讓政權陷入極大困境。”
“相反,他們越是鉚足勁出口原材料和農業品,進口外國的工業品,越是瘋狂賣國,越能提高財政收入。”
“你看……這是不是已經有買辦的雛形了?”
“洛佩斯政府的經濟基礎,就決定了他們隻能當買辦,哪怕洛佩斯是個有進取心的人,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政權自殺,最多隻能讓這個買辦政府開始左右腦互搏。”
芙蘿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米爾頓敲著防彈玻璃:“一個很簡單的證據——在那段最困難的時間,洛佩斯占領區大量的人口逃跑,克薩爾特南戈陷入前所未有的動蕩,軍隊覆滅,等等一切,並沒有導致洛佩斯的財政收入少多少。”
“我們看起來,洛佩斯做了很多蠢事,瘋狂賣國,他是傻逼……但他做的這些事,在紙麵上並不會導致他的政權虛弱,反而可能會讓他更加強大。”
“但在他們看來,我才是那蠢貨,費儘心思去收吃力不討好的,應該賣給黑幫和宗教的‘垃圾稅’。”
“但事實證明,這些被黑幫盤剝的稅收,究竟是一筆多麼大的巨款。”
哪怕有係統麵板的幫助,放大了一些收入,哪怕米爾頓去找毒販借了一點0利息且不用償還本金的貸款,以區區2個小鎮的財力,硬生生扛住洛佩斯大片地區的收入,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