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4個小時……”米爾頓粗略算了一下起飛時間和剩餘彈藥的儲備量,答道,“其他攻擊機目前已經消耗完所有的彈藥,下一輪進攻波次應該在1小時以後,可以覆蓋你的渡河作戰時間軸。”
伊希美亞在無線電那頭說道:“收到,渡河作戰將在5分鐘後開始。”
不是她不想讓士兵休整一番,而是此刻正是敵軍最薄弱的時候,是渡河作戰損失最小的機會!
跟著潰散的敵軍一起渡河!
這些正在朝河對岸潰逃的聯軍士兵,可不是之前送死的那些裝備都沒幾件的動員兵,而是北方集團軍閥的“精銳”,是洪都拉斯正規軍換皮的“雇傭兵”。
督戰隊要是敢開槍,這兩股勢力內部就要先自己亂起來。
“很好,我會持續提供空中火力支援。”
“……”
……
與此同時,前線的第一步兵營,第一步兵連。
連長剛剛傳達了指揮部的命令——3分鐘內完成整備,馬上要強渡塔古河,把背山一戰的敵軍徹底吃掉!
和敵軍打散了一點人就叫“吃掉”不同,米爾頓這邊的“吃掉”,指的是全殲,是無法再恢複的損失。
“上車,上車!”
一個反斜麵附近擺放著4輛被樹枝覆蓋隱藏的步兵戰車,第一步兵連第一步兵排的排長色諾芬正在急促的安排士兵們坐上LAV25步兵戰車!
現在米爾頓的步兵已經基本完成機械化,每個步兵排都有4輛步戰車的常規配置。
嘩啦啦……
穿著重型防彈衣的士兵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上正在做燈塔盤旋的“空中炮艇”,心中泛起了巨大的信心,用最快的速度登上了步戰車。
“總攻還有50秒開始……如果需要支援,判斷是需要1級支援還是2級支援。”色諾芬看了一眼手表,吩咐道,“1級支援為緊急支援,由‘空中炮艇’完成,支援火力將在10秒內到達;2級支援為普通支援,由我們的迫擊炮陣地或榴彈炮陣地完成,支援火力通常在1分鐘後到達,明白了嗎?”
士兵們想著“地獄稅吏”先生就在天上看著他們,隨時可以給敵軍帶來死亡,語氣就難免激動了起來:“明白!”
“衝鋒!衝鋒!”
轟轟轟!
幾乎是同時,第一步兵營第一步兵連的12輛步戰車同時從反斜麵衝出,跟在後麵的還有各式各樣的工程車、排雷車、坦克以及剩餘的步兵。
在步戰車渡過塔古河,穩定陣地之後,舟橋連會鋪設浮橋,隨之而來的就是排雷車和坦克營——隻要這個過程順利完成,敵軍陣地被衝爛就隻是時間問題。
步戰車前出的同時,身後的重炮營也終於開始咆哮了起來!
2個D20組成的重炮營和1個2S5組成的自行炮營開始急促射,覆蓋對岸的一切已知和可能的防禦陣地——這樣的火力會持續到步戰車登岸之後,以壓製對方一切可以對步戰車造成傷害的防禦陣地。
浮橋鋪設完畢,排雷車和坦克營頂上,剩下的2個機械步兵營,剩餘的至少60輛步戰車也會像鋼鐵洪流一樣衝向對岸。
這個任務裡,最危險,最關鍵的就在於一開始的步兵連。
他們需要衝在最前麵,需要建立灘頭陣地,需要麵臨最瘋狂的敵方火力以及最少的友軍支援。
但沒有一個人膽怯。
“衝啊!”
“彆忘了,我們是在拯救整個國家!”
“把所有人從舊政府的暴政中解放出來!我們會趕走毒品、犯罪、貧窮和饑餓,我們將帶去富裕、秩序和自由!”
“‘教父’先生萬歲!”
聆聽著身後重炮不斷傳來的咆哮,色諾芬安排著自己的這4輛步戰車以“楔形隊形”入水,推進器轉速調至最大,義無反顧朝著對岸衝去。
色諾芬在炮塔上看的一清二楚,對岸正在被密集的火力狂轟濫炸,“空中炮艇”的25mm加特林炮則掃蕩著一切有威脅的步兵目標。
然而,對方的一個陣地還是打出了一發反坦克導彈。
色諾芬的視野中,一抹紅光帶著白色的尾跡煙快速閃過——這說明目標不是自己,他下意識轉頭,通過步戰車的側舷厚重的防彈玻璃看向了友軍隊伍。
下一瞬,第二排的一輛LAV25前部炸出一團火球,反坦克導彈打穿了爆反和裝甲,金屬射流灌入車內,整輛LAV25頃刻間報廢。
電台中,色諾芬聽到了一道略帶沉重的聲音:“這裡是第二步兵排,我們指揮車被命中,排長犧牲,敵方陣地坐標位於……”
色諾芬眼眶裡一下布滿血絲:“炮手,他媽給我朝那個地方打!往死裡打!”
“是!”
嘣嘣嘣!!!
然而,色諾芬才剛看到少量機炮炮彈飛過去,一道速度極快,而且是從天上斜射下來的炮彈直直轟向了剛剛發射反坦克導彈的陣地。
&nm榴彈炮把那個陣地炸上了天。
色諾芬深吸一口氣,看著對岸方向,高聲喝道:“繼續衝!”
此時,他們甚至已經趕上了部分正在遊泳逃命的敵方士兵!
在清除掉部分還帶著武器的敵軍之後,渡河小隊沒把剩餘的精力放在處決失去武器的廢人身上。
“全速前進!”
在“露頭就被秒”的前例,以及突進部隊和許多“自己人”混在一起的情況下,敵方火力帶來的進攻壓力一下少了很多。
8分鐘之後,色諾芬所在的第一輛LAV25率先離開冰冷的河水完成登岸,作為排長的他身先士卒,率領著步兵下車,直接用埋下炸彈,先炸出了幾條簡易的塹壕和散兵坑,用最快的時間架設好了簡易的機槍陣地和迫擊炮陣地。
陣地上,甚至還能看到大量敵軍“動員兵”們的屍塊。
足以想象塔古河戰場有多麼慘烈。
不遠處的工兵班則在排查灘頭地雷,幫助步戰車繼續前出。
色諾芬正在奮力挖坑架炮,下意識的看了旁邊一眼……剩下的兩個排也都順利渡河,也都在緊急建立灘頭陣地。
就在色諾芬打算繼續埋頭苦乾,堅持到後方大部隊登陸時,後方突然傳來一聲厲嗬:“你們在那裡乾嘛!退下!”
色諾芬抓起手上的AKM,猛然過了頭!
在他麵前的是好幾個身穿破爛救生衣,渾身濕透,在寒風裡瑟瑟發抖的瘦弱男人——後方還不斷的有士兵從冰冷的河水裡爬上來,麵帶恐懼和懇求的看向這名排長。
“長官,我們……我們怎麼退?退到河裡嗎,我們已經快被冷死了。”
色諾芬臉色毫無動搖,剛要說什麼,那個男人又膽怯的開口道:“我們,我們,沒地方去了,回去肯定要被督戰隊乾掉,站在這裡肯定要被冷死,我們沒有活路了……”
“您,給我們發把鏟子……不,我們用手,我們用手給您挖塹壕,隻要乾完活,您給幾件衣服和幾塊餅乾就行了,可以嗎?”
“我是被強行抓到戰場上的,我家裡有妻子孩子,我不想死……長官,求您了!”
色諾芬看著這些人,想著不久前那些被瘋狂屠殺的炮灰,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轉頭看向自己的副官,開口道:“多一些人乾活,效率也確實更高,你去監督他們,一旦有問題可以隨意開火。”
副官警惕的舉起槍,蹲到一個稍遠的距離,瞄準這些戰俘,開口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