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陽進入警局時,身體都很僵硬。
可審問他的人,卻隻是詢問了前天晚上為什麼和彭宇鵬去操場廁所,一點都未曾提到關於宿舍樓,關於鎮宅藥的事情。
回答完畢之後,李公陽直接被告知可以先離開了,後續有事會再與他打電話確認。
出了警局,在門口愣了好久,李公陽都沒有鼓起勇氣回去說師範學院的宿舍樓和他有關係。
就在李公陽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一道聲音叫出了他的名字。
身體一抖,李公陽轉身,然後就看到了一臉驚喜的彭宇鵬。
“陽哥,你特地來接我啊!”
李公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看了一眼後麵的警局後,還是換了一句話。
“走吧,去吃個飯。”
“好勒,警局睡了一晚上,身體都僵了,網上那些說很喜歡警局的人,都特麼是騙子!”
李公陽看著一副對警局待遇特彆不滿的彭宇鵬,心中不知道該說什麼。
很快,兩人就到了一個公園。
“陽哥,不是說吃飯嘛,怎麼……”
“昨天你將鎮宅藥布置好了嗎?”
李公陽盯著彭宇鵬問道。
“彆提了,說這個就來氣……”
彭宇鵬將昨天自己被舉報的事情給說了一遍,一邊說著,還一邊罵著。
李公陽此時的心裡忽然就閃過了一句話。
「鎮宅藥忌諱:埋鎮前七日不可殺生、不可遠行、不可大出惡語!犯忌者,鎮宅藥中五神分離,納陰引魂!」
“不可大出惡語……”
李公陽喃喃一句,隨後緊張問道:“彭宇鵬,你昨天有沒有罵他們?”
“當然罵了,我就差將寢室裡的那幾個給弄死了!特麼的,天天吃我的、玩我的、喝我的,到頭來一點義氣都不講!”
李公陽臉色發白,心跳聲大到讓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很久,他都沒能平複心緒。
這一切,都和今天早上那個家夥說的對上了,彭宇鵬在布置鎮宅藥之前犯忌了,導致了師範學院一整棟樓的人……都出事了。
那可是一整棟樓的人啊!
哪怕這件事並不是他做的,哪怕他不是有意的,可這事,他真的沒有一點責任嗎?
一旁原本還在罵什麼的彭宇鵬,扭頭間忽然發現了李公陽臉色很差。
“陽哥,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去醫院看看?”
李公陽轉頭,想說什麼。
可想了想,他又能說什麼?說都怪彭宇鵬?說彭宇鵬害死了一棟樓的人?
他說不出口啊!
“我沒事,你,你,鎮宅藥的事情,誰問,都不要說。”
“放心陽哥,我不會說的。”
兩人吃了飯後,李公陽就渾渾噩噩的打車回了學校。
沒有理會宿舍其他人的詢問,李公陽在床上躺了一天,從白天躺到晚上。
直到淩晨宿舍熄燈了,李公陽才從床上坐起,翻身來到了下麵。
打開電腦,看著空無一物的桌麵,李公陽足足盯了一個小時。
淩晨一點的時候,那個對話框出現了。
「九日:確認了?」
「木子公陽:這不怪我,是劍指千秋他沒告訴我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犯忌的事情,這不怪我!」
李公陽激動的回複。
「九日:這確實不怪你,但也怪不到劍指千秋,因為他也不知道。」
李公陽一怔。
「木子公陽:那誰知道?」
「九日:地府知道。」
「木子公陽:地府?」
「九日:對,鎮宅藥等鎮物全部源於地府,但地府不顯,隻有少數地府陰差行走於人間,他們才知道鎮物的全部信息,包括忌諱。」
「木子公陽:鎮物?」
「九日:鎮宅藥就是鎮物的一種,鎮物有很多……這些不是你該知道的,你有幸接觸到鎮宅藥,但卻不幸的觸犯了鎮宅藥的忌諱。」
「木子公陽:你是地府的人?」
「九日:是。」
「木子公陽:那為什麼你們不將鎮物的忌諱一起傳遞出來?為什麼讓劍指千秋這樣的人將不知道忌諱的鎮物隨意傳播,你們這是在草菅人命!」
李公陽憤怒的敲擊著鍵盤,胸口劇烈起伏,似乎要將今天一整天的擔驚受怕、良心不安給全部輸出出來。
可他的質問,並未得到對方的回答。
「九日: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劍指千秋不告訴你關於鎮宅藥的事情,你會活嗎?」
李公陽怔住。
「九日:再問你一個問題,當你知道鎮宅藥能救你,但後果是死一棟樓的人,你還會製作鎮宅藥嗎?」
看著這兩個問題,李公陽想說自己不會!
可他的手放在鍵盤上,怎麼也敲不下去這兩個字。
直到現在,每每回想起那些天經曆的事情,他還會從夢中驚醒。
甚至,他害怕哪天自己要是做噩夢做糊塗了,從窗戶跳下去!
「九日: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聖母嗎?」
沉默良久,李公陽敲下了鍵盤。
「木子公陽: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九日:既然如此,我們彼此之間就沒有必要談論鎮物的流傳是否應該……更何況,鎮物的流傳也輪不到我們來操心。」
「木子公陽:什麼意思?」
「九日:你不是地府的人,不必知道這些……雖然我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有必要讓鎮物的性質在人間趨向於邪惡,所以,才有了這次對話。」
李公陽沉默片刻,敲出了幾個字。
「木子公陽:地府到底是什麼?」
「九日:你沒必要知道。」
李公陽沉默。
「木子公陽:如何加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