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再次問出來後,會議室裡再也沒了聲音。
楚休坐下,看著對麵那隻烏鴉,等重新認真思考這句話後,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剛才根本沒在意的點。
陽世歸人,陰冥歸地府。
對麵鴉先知說的是‘人’,不是民調局,也不是大夏!
所以,地府根本沒有將自己與民調局、與大夏放在一個層麵上!
可既然地府將自己放的那麼高,那為什麼要和大夏的民調局談合作?
難道,大夏有地府所需要的東西!?
楚休眼睛一亮,似乎抓到了什麼。
談判最忌暴露出自己的想法,可剛才,因為地府的那隻雄雞‘關上了門’,大夏一方已經暴露了自己所在意的,那若是要想重新將彼此拉到同一個水平線上,就需要找到地府所在意的!
是什麼呢?
地府在意的,會是什麼呢?
楚休腦袋極速轉動,最終,他看向了旁邊與其他研究員一樣滿臉震驚的雲龍天。
天命人?
是天命人!
地府需要的天命人,隻有大夏有?
楚休心中眼睛一眯,看向鴉先知。
“地府之能,我等見識過了,實在匪夷所思,說實話,大夏很需要地府的這個能力,需要地府的幫助。”
“不知,地府需要大夏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幫助大夏關閉境內的所有裂縫?”
陳鑫聞言,看著楚休。
什麼代價?
什麼都不需要,隻要你們民調局好好的將鎮物普及出去,清理大夏以及陰冥中的所有鬼祟就夠了。
可陳鑫並不能這麼說。
真要是這麼說了,陳鑫可以肯定,大夏絕對會猜忌,會懷疑,甚至會想地府到底有什麼陰謀在等著大夏。
這就是人類的複雜性。
“斷絕陰陽,本就是地府要做的,你們不需要付出什麼,當然,你們也給不出地府想要的嘎。”
“真要是想做點什麼,那就不要再找天命人的麻煩,地府行走們複蘇的越多,斷絕陰陽的進程才會越快嘎。”
“於人類,於地府,都有好處嘎。”
楚休暗道果然。
果然是天命人!
雖然地府嘴上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上,天命人對他們很重要!
楚休心中又定了幾分。
“聽鴉行走的意思,地府關閉裂縫需要條件?”
“自然,不然你以為陰陽之間的裂隙,是那麼容易修複的嘎?真要那麼容易,你們人類還會等地府出手嘎?”
楚休皺眉。
“能冒昧問一句,如何才能加速地府修複裂縫的速度,需要什麼條件?”
“確實夠冒昧的嘎,怎麼,你是將地府當成了你們的工具,還是認為地府做什麼都要告訴你們?要不,陰冥也歸人類嘎?”
楚休臉色一黑。
聊得好好的,你急什麼眼?
難不成觸及到了地府的核心機密?
“鴉行走誤會了,我隻是想儘快解決陰冥的問題,若是觸及到了地府的隱秘,自然可以不必回答。”
楚休說完,覺得姿態不能這麼低,否則就沒得談了。
隨即他又道:“不知能否再問一個問題?”
“說嘎。”
“為什麼地府隻和大夏合作,是因為……天命人隻在大夏嗎?”
楚休看著鴉先知,嘴角挑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嘎?你怎麼知道地府隻和大夏溝通了?難不成,藍星是你大夏的嘎?其他國家做了什麼,你大夏都知曉嘎?”
楚休臉色一滯。
看著那隻烏鴉,他第一次痛恨對方隻是一隻烏鴉,如果是人,他怎麼都能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
可現在,他沒法反駁。
大夏雖然強大,但還不是世界之主。
就算當麵去問,彆的國家也不會如實告知。
就在這時,楚休聽到了耳機中的聲音,當即,他看向鴉先知。
“鴉行走,民調局認同地府的觀念。”
“陽世歸大夏,陰冥歸地府。”
“以後,地府行走、陰差,在陽世享有與民調局臨時工一樣的特殊權力,同時,不再對已經出現的關於地府天命人的存在進行監控。”
“不知,這些條件可否?”
陳鑫發現了楚休更改了一個字,但他不在意。
是‘人’還是‘大夏’,無所謂。
他喜歡這麼說,那就這麼說吧。
“既然如此,我等這就離開了嘎。”
鴉先知話剛一出口,楚休就立馬開口:“稍等,還有一事。”
“鴉行走,民調局因為之前對天命人的關注,在加上沈誌宏那邊的有個彆陰差透露給了民調局關於地府鎮物的信息,所以民調局手中也掌握了一些關於鎮物的信息,不知道這些鎮物,民調局是否可以使用?”
說完,楚休就緊緊盯著鴉先知,想看出點什麼,但還是沒有成功,那烏鴉臉,沒什麼好看的。
“那些鎮物隻不過是地府行走複蘇過程中的一些附屬品,若是想用就用嘎。”
“不過,最好遵守鎮物的禁忌,同時不要對鎮物不敬嘎,否則惹怒了地府的某位行走,他們若是使壞,吾可不負責嘎。”
說完,鴉先知以及其他黃嬰、布狗,以及在外麵的雞哥全部消失。
看著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能力,眾人心中對地府又多了一些敬畏。
也許,那隻烏鴉說的上古秘聞,也不全是假的?
良久,有人忽然問道:
“暖陽計劃還繼續嗎?”
“是啊,它們都能修複裂縫了,暖陽計劃還有必要進行嗎?”
幾個研究員臉上露出了一抹頹唐。
他們費儘心思想要做的事情,此時有了更好的解決方案,既然如此,那還要繼續浪費時間下去嗎?
“你們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做?難道你們就隻會將希望放在彆人身上?”
“與地府才是第一次接觸,你們能判斷他們是善是惡?你們就願意將大夏的未來,交給它們?”
“你們的追求,是都在剛才被嚇沒了嗎?”
“若是不想乾了,早點說,我讓人給你們調崗!”
樊耀輝冷著臉嗬斥道,讓幾個被地府震懾住的研究員低下了頭。
“好了,先都回去吧。”
楚休說完,眾人離開了會議室,隻剩下樊耀輝和楚休,正在隔著空氣用耳機和人對話。
半個小時後,樊耀輝和楚休先後離開了會議室。
路上,楚休忽然問道:“老樊,暖陽計劃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快了,已經能照耀方圓百米了,繼續下去總會成功的。”
“嗯,那就好,照顧好暖陽……”
“知道的。”
“對了,剛才我們為什麼不問一些關於濁世神的情況,也許地府知道一些什麼。”
“第一次接觸,先這樣吧,問了也不一定得到真正的答案。”
“也是。”
……
“暖陽計劃?”
大廳裡,剛召回鎮物的陳鑫嘴裡琢磨著這個詞。
他從宗蓬那裡看到過這個詞,這次又從那些研究員嘴裡聽到這詞。
所以,暖陽計劃到底是什麼?
陳鑫思索沒思索一會兒,柏鴻濤就將旁邊的白博文叫走了。
遠遠的,陳鑫看到了白博文那煞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