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在胡亂擔憂,這一番話說的不無道理。
“況且……”曾仕林的麵色緩緩陰沉下去:“徐逆在京城,恐怕也要開始做事了。”
曾安民,長公主二人的心中也是一沉。
徐天師在京城把控朝綱,建宏帝死的消息如今還沒有傳遍天下。
小胖太子也沒有登位。
他想在京城對這裡的大軍做點什麼,太容易了。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曾安民起身,朝著窗外的大雪看去,聲音帶著一抹平淡:
“我能破壞他一次謀劃,便能破壞他兩次。”
“徐天師,不過是年紀活的大些的庸人。”
戰略上藐視對手。
戰術上重視對手。
曾安民向來如此,他以二十出頭的年紀,走到如今這一步,也絕不是運氣使然。
“現在我們要做的無非就是三個方麵。”
曾安民抬抬看向曾仕林,聲音之中透著肅穆:
“第一,是這場雪。”
“第二,這場雪結束之後,便要準備新帝的繼位大典。”
“戰事,能壓一壓便要壓一壓。”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待繼位大典結束,須昭告天下,讓整個大聖朝的人都知道,如今新帝在青海城。”
“若是還以戰事為急,光是徐天師那邊就能給我們整出不少幺蛾子。”
“雪的事情,交給我。”曾安民抬頭看向曾仕林。
曾仕林猶豫了一下,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張紙。
“為父已經寫好了一份詔書,你先看看?”
“可以的話,今日便能先將朝外而發。”
呃?
這麼迅速嗎??
曾安民愣了一下。
隨後下意識朝著那張紙看去。
【奉天承運,太子監國詔曰:】
朕以渺躬,係承大統。
先帝建宏,德被蒼生,澤潤八荒。
然妖道徐懷,陰竊天師之位,實為道門氣宗餘孽!
其包藏禍心,圖逆天改道,竟行弑君之惡,戕害聖躬於九重!此誠天地不容,神人共憤!
徐逆懷者,挾三成私運。
欲壞儒聖所定“國運護民”之綱,複辟“氣運獨尊”之妖世!
使我人族重墮妖爪,萬民再罹塗炭!
其罪上通於天,下貫於淵!
朕賴忠臣曾氏父子並石院長等,冒死護持,得脫虎口,暫駐青海,以續國祚。
今遵《聖朝祖訓》,即皇帝位,改元“立德”。
詔令天下:
一、凡戮力誅徐、匡扶社稷者,皆為國運之盾,裂土封侯必不吝惜!
二、徐逆所篡之權、所假之令,儘作廢紙!九州官吏當聽青海詔命!
三、道門各派若棄暗投明,助斬妖道,許重歸正道,共守國運!
惟願山河重光,國運永昌!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立德元年春青海城監國行在用璽。
“嘶~”
這份詔書看完,曾安民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猛的抬頭看向曾仕林,大拇指下意識的便直接豎了起來:
“爹!您老這手筆…絕了!真真是絕了!”
曾安民拿起那份昭告天下的即位詔書,手指彈了彈紙頁,嘖嘖有聲:
“徐逆懷者,挾三成私運,欲壞儒聖所定‘國運護民’之綱,複辟‘氣運獨尊’之妖世!”
“好家夥!這一頂大帽子扣下去,直接把那老牛鼻子從‘天師’釘死成了‘人族叛徒’!”
“把他那點見不得人的算計,全抖摟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這可比指著鼻子罵他弑君還狠!天下但凡有點腦子不想再被妖族騎脖子拉屎的人,看了這句都得掂量掂量站哪邊!”
曾安民退後一步,整了整衣冠,對著他爹鄭重其事地一揖到底,臉上帶著少有的認真和一絲促狹:
“兒子今日算是徹底服了!以前隻知道您老運籌帷幄,用兵如神,今日才知,您這杆筆,比千軍萬馬還利!這詔書一出,勝過十萬雄兵!”
“徐老道費儘心機搞什麼氣運,咱們就用這堂堂正正的國運大勢碾過去!爹,您這招,才是真正的誅心啊!”
聽到他的話。
不管是長公主,還是許明心,下意識的抬頭朝著那紙“即位詔書”看去。
“啪嗒~”
曾安民直接將詔書拍在桌上:“就這麼定下了!”
說著,他便轉身朝外而行!
此時曾仕林被兒子誇的有些飄然,正在撫須點頭,看到曾安民突兀的朝門外而行,眉頭一皺問道:
“你做甚去?”
曾安民身形一定:“這場大雪,也該停了!”
“三天,最多三天,我便讓這場大雪停下!”
說著,他的身子便緩緩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既然如此。”
看著好大兒已經消失的背影。
曾仕林的眼眸之中也閃爍出一抹冷芒:
“這詔書,便即刻昭告天下!”
…………
時間緩緩過去。
僅是一天的時間,詔書便已經由飛鴿,奔騎等信使傳朝著各地傳去。
此詔書一出。
整個大聖朝,七路一十二州,直接陷入嘩然之中!!
鳳起路,兩江郡。
當今鳳起路總督,婁英啟正在總督行房辦公。
如今在他的治理之下,鳳起路如今各方勢力都成了鐵板一塊。
彆看他在朝廷中不怎麼顯眼,但到了這地方之上,再有當初曾仕林為他打下的基礎,處理起不長眼的勢力,如果秋風掃落葉。
“嗯,既民願如此,那便這麼辦吧。”
他把手中卷宗放下,準備拿起另一卷觀看,卻被倉促的腳步聲驚擾。
婁英啟皺眉,不悅朝外看去。
“不好了!老爺,陛下.殯天了,徐天師成反賊了!!!!”
嗯?
這炸裂的消息,讓婁英啟一臉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