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情係海邊之城》搞了個規模盛大的殺青宴。
殺青宴是為了慶祝電視劇或電影拍攝完成而舉辦的慶祝活動,通常會邀請劇組成員、演員、製片人、導演、攝影師等等等所有相關人員參加。
很多電影或電視劇,為了有利於宣傳,還會專門邀請媒體記者參加,允許他們報道或拍攝。
但這樣一來,要是媒體在場拍攝的話,殺青宴就有些變味了,大家吃吃喝喝都有些放不開,也會影響劇組工作人員之間相互吹牛聊天。
曹陽以前搞得殺青宴,都是不邀請媒體的,為的就是讓大家吃喝儘興一些。
不過這次情況有些特殊。
經過半個來月的放映,《聖殤》的票房剛好突破2000萬。
雖然這部電影的口碑不錯,整部電影看下來,如果帶入到男主角這個變態男的視角,就跟傳統文藝片不同了,電影其實是不壓抑的。
但是,老田畢竟不是曹陽。
他票房號召力跟曹陽沒法比,電影又沒有大明星,再加上國內上映的版本,又刪減了不少“很有噓頭”的鏡頭。
能取得現在的票房,很多人就是看到了編劇一欄寫著曹陽的名字,才走進影院的。
至於金獅的影響力……還是有一些的,但在市場上有選擇的情況下,如今很多人並不太喜歡看文藝片。
看看賈章可的《三峽好人》就知道了。
去年《三峽好人》上映時,大概是對市場的認知出現了一些偏差,又或許是覺得曹陽的文藝片都能在國內大賣,他的金獅影片為什麼不行?
於是,賈章可頭鐵了一下,讓《三峽好人》跟老謀子的《滿城儘帶黃金甲》同一天上映,都選在了12月14號。
為此,老賈還另辟蹺徑,他覺得當代大學生,特彆是重點大學的學生,肯定都是“文青”的,肯定對金獅電影另眼相看的。
他就選擇了在全國九大城市的大學去演講造勢。
在京城大學,他一邊賣慘,說市場沒有給“好人”留下空間,說自己跟老謀子的《滿城儘帶黃金甲》同台競技,就是在為票房殉情。
一邊又說,他的“好人”是為了跟有情懷的人見麵,他就是想看看,在這樣一個崇拜“黃金”的時代,有哪些人還在關心“好人”。
嗯,老謀子的電影叫《滿城儘帶黃金甲》,他的電影叫《三峽好人》,他話裡的寓意已經很明顯了。
可哪怕老賈已經算是親自下場,把《三峽好人》跟《滿城儘帶黃金甲》進行了綁定,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和號召力。
《三峽好人》麵對同一天上映的《滿城儘帶黃金甲》,不是說毫無還手之力,而是根本就遭到了市場的無視,螳臂當車都算不上。
《三峽好人》直到下映,總票房是30萬人民幣。
《滿城儘帶黃金甲》第一天的首日票房,就超過了1500萬。
兩者沒有可比性。
老田雖然對《聖殤》的目前票房還算滿意,但為了能在電影下映時穩穩突破3000萬,他還是跟曹陽商量了一下,打算利用曹陽新電影的殺青宴,來宣傳一下《聖殤》。
方法嗎,就是搞個規模大點的殺青宴,邀請媒體記者,讓一些記者在殺青宴上“見到”老田後,采訪一下他。
並且,也讓更多人知道,《聖殤》這部金獅電影,是曹陽監製和編劇的,希望能因此吸引更多的人關注。
曹陽自無不可。
這部電影版權是他的,並且他的監製和劇本等費用折算成了分成,占有34%的份額。
票房高點對他也有好處。
以曹陽現在的地位,殺青宴就算是邀請媒體記者過來,他們大概率也不會亂報道和抓拍一些吸引眼球的“東西”。
隻會在允許的情況下進行拍攝和“采訪”,而且這些信息報道前,還會跟曹陽通氣。
“曹導,我敬你一杯,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我很肯定,這將是我演繹生涯最重要的轉折點。”
程龍站起來,說這話時,他的臉上似乎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可笑容是出來了,卻給人一種“悲苦”感,那是一種藏在骨子裡的憂鬱。
以他現在的狀態,以他對什麼事似乎都不在意的態度,能想起來給曹陽敬酒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這其實也是因為電影殺青了,入戲體驗的影響在逐漸下降,讓他“好”了那麼一點點。
不過,在雙倍入戲體驗的影響下,程龍想要完全恢複到以前的狀態,估計要大半年時間。
曹陽跟程龍碰了一下酒杯,想說什麼,但看程龍現在的樣子,一時還是有點點愧疚的。
“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是覺得你合適……來,都在酒裡了。”
程龍開了個頭,接下來隻要有資格的,比如劇組中各部門的老大,幾個主要演員,都過來給曹陽敬酒。
“曹導,我是不是也要……”
顧常衛端著酒杯,笑嗬嗬的問道。
“滾滾滾!”
曹陽嘴裡嚼著菜,對老顧說道:“你跟著瞎湊什麼熱鬨。”
老顧嗬嗬一笑,端著酒杯碰了下曹陽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滋”的抿了一口,感歎道:“曹陽,你知道的,我內心裡最感激的就是你,是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
“嗐,說這些乾嘛,都在酒裡了。”
曹陽端起酒杯,也跟著“滋”了一口。
男人隻要喝點酒,就會變得感性起來,比如老顧,比如老田。
老田拍了拍老顧的肩膀,說道:“老顧,說這些就外道了,你看,曹陽幫我拿到了金獅,我都還沒你這麼婆婆媽媽呢。”
話雖這樣說,老田卻挪了下椅子,離曹陽更近了一些。
“曹陽,你小子有今天的成績,是我和老師都絕對沒料到的,嘿,你彆看老司徒那家夥在你麵前裝的一本正經的模樣,我告訴你……”
“咳。”
曹陽咳嗽了一聲,假模假樣的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在我心目中,老師一直都是很正直很嚴肅的一個人,你可彆亂說。”
旁邊的老顧悄悄的往這邊挪了下椅子,他覺得,下次可以“不經意”的把老田接下來的話,傳給司徒老師。
“你可拉倒吧,是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
老田直接反駁道:“他臭屁的很,經常在幾個老夥計跟前,沒事就說這輩子教學成果不行,紀錄片的衣缽沒人繼承,教出來的幾個孽徒,居然全都不隨他。
陳凱哥不跟他搞紀錄片,偏偏跑去拍故事片,還拿那什麼戛納金棕櫚,真氣人啊。
還有晚年想要好好教出來一個搞紀錄片的徒弟,哪知道挑選出來的曹陽那小子,好的不學,偏偏學陳凱哥,也搞起了故事片。
還儘拿一些對紀錄片來說沒什麼用處的獎項,什麼金獅啊、金棕櫚啊、奧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啦……
拿點破獎項就拿吧,居然還跟商業片學,拿了全球差不多二十億美元的票房了,簡直太氣人,要這些票房有什麼用……”
“噗嗤……”
“噗嗤……”
前一個笑出聲的是老顧,他沒想到老田居然這樣編排老司徒,還學的惟妙惟肖,真是大收獲啊。
後一個笑出來的是女聲,幾人抬頭一看,是電影的小配角大咪咪,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摸過來的,把老田的話全給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