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文人和武將就是不一樣!
這要是武將的話,立軍令狀的時候一定會說完不成任務就砍掉他的腦袋之類的話。
耳而文人,最嚴重的也就是罷辭官而已!
當然,朱慈烺也沒想砍誰的腦袋。
隨後,朱慈烺又召見了幾位內閣大臣。
然後和幾位內閣大臣詳細交代了一些朝政方麵事情。
其實這方麵朱慈烺的擔心倒是有些多餘了,因為處理朝政對於幾位內閣大臣來說並沒有什麼任何的難度。
畢竟幾位內閣大臣處理朝政已經十分熟練了,朝中事務基本上不需要朱慈烺操心。
再加上崇禎已經答應過不會在政事上指手畫腳,給予了內閣大臣們充分的自主權,所以在朝政處理這方麵,自然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便來到了兩天後。
這一天一大早,朱慈烺乘坐著崇禎的龍輦,帶的約莫兩萬人的隊伍緩緩向宣府出發了。
本來按理來說,龍輦這玩意兒隻有崇禎才有資格坐,哪怕是朱慈烺這個大明太子也沒有資格,但是此刻卻沒有任何人敢說什麼。
而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件事情是崇禎特許的!
既然皇帝都答應了讓太子乘坐龍輦,其他人又敢多說什麼?
另外,因為昨天晚上早就發了每人十兩銀子的開拔費,所以此時此刻,出征的將士們都是精神大振,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自信。
因為他們知道,這次出征又是立功的時候了。
就算不能立功,也有一筆數量不菲的賞銀拿。
隨後,經過簡單的儀式之後,大軍緩緩開拔,向著宣府進發。
在大軍的身後,站著的數十位前來送行的文武大臣。
看著朱慈烺乘坐禦駕緩緩離開,大臣們遙遙拱手,隨後便各自離去了。
有些人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畢竟太子爺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裡,他們也能稍微輕鬆一下了。
當然,他們也隻是輕鬆一下而已,可不敢胡來。
畢竟誰都知道,太子爺雖然不在京城,但是錦衣衛、東廠、西廠這些情報機構還在京城。
這些情報機構就像一雙雙無形的眼睛,時刻監視著朝廷大臣們的一舉一動。
誰要是敢搞出什麼事情的話,無疑就是自尋死路。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龍輦之上,朱慈烺正斜靠在一側微閉著眼睛,一副困倦無比的模樣。
沒辦法,昨天晚上他為了出征的事情忙到很晚,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早,搞得他整個人都沒有精神。
一旁的鄭小妹則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喝茶。隻不過此時此刻,鄭小妹早已褪去了女兒家的打扮,身上穿著一件小太監的衣服。
她原本烏黑亮麗的長發被盤起,藏在了帽子裡麵,臉上也略施粉黛,遮住了原本嬌美的容顏。
乍一看,還真以為是個唇紅齒白的小太監呢。
若是不知道實情的人,可能還以為朱慈烺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就連一旁的琪琪格也是如此,她也是褪去了之前的女兒裝扮,換上了一身小太監的服飾。
琪琪格一邊撩著窗簾看著外麵的場景,一邊臉上又露出了些許急切的神情。
看著外麵緩緩後退的樹木和田野,心中盼望著能快點到達目的地。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朱慈烺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然後打了個哈欠說道:
“不要著急,著急有什麼用?就算是八百裡加急,送到宣府也是需要時間的,然後宣府派人去找阿布奈,阿布奈在來到宣府,這一番折騰下來沒有個四五天是不行的,你著急也沒用。”
琪琪格聽到這話,緊張的心情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隻是眼神中依然帶著一絲焦慮。
與此同時,畫麵來到察哈爾部草原上。
早在昨天,秦良玉就收到了從京城發來的八百裡加急。
秦良玉接過奏疏,簡單看過之後,對於朱慈烺的決策也是有些驚訝。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她隻是詢問了一下是否要進行燒荒和搗巢,沒想到居然就整出了這麼一個大的行動。
五萬騎兵出動,這得是多麼大的陣仗啊。
毫不客氣的說,隻要有人能帶路,直接就可以蕩平大半個草原了。
雖然這樣想著,但秦良玉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按照奏疏中所交代的事情嚴格執行了起來。
她深知軍令如山,既然太子已經做出了決策,她就必須要全力配合。
緊接著,她直接派遣人手去向阿布奈傳達信息,一同送去的還有朱慈烺的一封密信。
如今這個時候,大明和察哈爾部的往來貿易還是十分頻繁的。
幾乎每天都有大量的牛羊被送到宣府進行交易。
那些蒙古人趕著成群的牛羊,浩浩蕩蕩地來到宣府的集市上售賣,然後購買大量的糧食和其他物資,源源不斷的運回草原上。
為了保證貿易可以順利進行,阿布奈甚至專門派人在宣府住了下來,主管貿易一事。
也是因此,大明才能在短時間內就聯係到阿布奈的人。
沒過多久,幾匹快馬便出了宣府,然後直奔草原而去。
一天之後,一處簡單的營地中。
四周都是蒙古騎兵,他們身著皮甲,手持彎刀,警惕地巡邏著。
最中間一處帳篷之內,阿布奈正一臉陰沉地坐在那裡。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焦慮,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麵前的幾名部下正在向他彙報著最近一段時間的收獲。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阿布奈不斷的掠奪周邊的部落,想要得到足夠的物資過冬。
但其實效果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
一來是那些部落之前也被建奴劫掠過,本身已經沒有多少可用的物資了。
二來是大家都是遊牧民族,都知道打不過就跑的道理,所以周邊的那些部落跑得都很快。
又因為部落不同,所以逃跑的地方和方向也都有所不同,導致阿布奈一時間也拿他們沒辦法。
更為不巧的是,他之前還接觸了一個比較大的部落,也就是葉爾羌汗國。
這個部落的兵力和他不相上下,雙方打了好幾場,阿布奈雖然指揮著自己的騎兵奮力拚殺,但也沒占到多少便宜,隻能悻悻而返。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局勢實在是太嚴峻了。
在阿布奈看來,今年這個寒冬,可能會死好幾千人甚至幾萬人。
他心中充滿了憂慮,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這個難關。
就在阿布奈眉頭緊鎖,一籌莫展的境地之時,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且沉重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身材魁梧、滿臉風霜的大漢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他一進營帳便單膝跪地,高聲報道:
“大汗,宣府那邊來人了,說是宣府總兵秦良玉送來了密信,要親手交給大汗您!”
什麼?
阿布奈聽到這話,原本就緊皺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眼中滿是疑惑與不安。
他實在想不明白,秦良玉為何會突然給他寫信?
要知道他們之間雖然一直有著貿易往來,但關係也不過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並無深交。
難道是貿易方麵出了什麼嚴重的岔子?
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煩大了,如今他們察哈爾部在諸多方麵都還依賴著與大明的貿易,一旦貿易受阻,部落的生存都可能麵臨危機。想到這裡,阿布奈心中一陣慌亂。
但他畢竟是蒙古大汗,很快便強自鎮定下來,沉聲道:
“讓他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蒙古人便低著頭,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阿布奈對這個蒙古人有些印象,此人正是他派去在宣府負責貿易交易的一個蒙古官員。
隨即阿布奈也不等對方跪下,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快說,宣府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秦良玉會突然讓你送信來?”
那蒙古人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回道:
“大汗,宣府那邊目前一切正常,貿易往來也如往常一般順利,隻是就在昨天,宣府總兵秦良玉突然找到了臣,說是有兩封極為重要的書信要小人務必親手交給大汗您。”
“還說這兩封書信射擊到察哈爾部的生死,臣不敢怠慢,日夜兼程趕了回來。”
“說完這話,他便恭恭敬敬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匣子,然後遞到了阿布奈麵前。
阿布奈上前一步打開了木匣子,緊接著便看到了放置在其中的兩份密信。
沒有絲毫猶豫,阿布奈直接拿起了這兩封密信。
當他看到其中一封密信落款處寫著秦良玉三個字時,表情倒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然而,當他看到另一封落款處寫著朱慈烺三個字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沉得可怕。
一時之間,阿布奈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之前被朱慈烺坑害的種種經曆。
那一次的坑害讓他損失慘重,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導致如今一看到朱慈烺的名字,他就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腦門,心中滿是恐懼與警惕。
阿布奈不知道朱慈烺會什麼要給他寫這麼一封密信,但是直覺告訴他,朱慈烺可能又要坑他了!
所以緊接著,阿布奈突然就猶豫了。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看朱慈烺寫的這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