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羅汝才故意笑著說道:
“吃吃吃,我也是好久沒有吃到這燒雞了。”
隨後便是大快朵頤的聲音,這聲音在營帳裡回蕩,仿佛他真的在儘情享受著燒雞的美味。
營帳外的士兵聽到這話,再聽到從營帳內傳來的咀嚼聲,一個個真是饞得不行,的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但他們也沒辦法,畢竟燒雞這種東西還真不是他們這種人可以吃的。
現在的他們每天隻能吃著粗茶淡飯,偶爾能吃上一頓肉就已經是奢侈了。
與此同時,營帳內,羅汝才一邊故意吃著東西發出聲音,一邊悄悄將紙條打了開來。
他的動作十分小心,生怕被外麵的士兵發現。
緊接著,幾個字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明晚突營,投降朝廷!
什麼?
看到這上麵的字,羅汝才當下也吃了一驚,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家夥居然想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一旦被李自成發現的話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雖說就在剛剛,他也有過要和李自成分道揚鑣的念頭,但那也僅僅隻是念頭罷了!
一時間,羅汝才的心中湧起一股恐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下一秒,羅汝才還是反應了過來,他深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隨後二話不說將紙條揉成團,直接吞進了肚子裡。
那動作乾淨利落,仿佛生怕被彆人搶走似的。
下一秒,他繼續大聲說道:
“來來來,繼續喝!”
那聲音洪亮而又豪爽,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說完這話之後,他壓低聲音看向袁大福問道:
“你們知道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嗎?莫不是都瘋了?”
袁大福苦笑一聲,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羅帥,我沒有瘋,如今這局麵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要是再不投降朝廷的話,估計兄弟們真的要餓死了。”
“你是不知道,如今這軍中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剩下的糧食李自成也都是緊著他的老營供給,兄弟們這邊的糧食都被大大克扣了。”
“以前每天三頓還能吃上乾飯,現在一天隻有一頓乾飯兩頓稀飯了,這讓兄弟們該怎麼辦?”
“跟著李自成沒前途的,咱們還是投降朝廷吧!。”
袁大福說著,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
羅汝才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其實也知道袁大福說的是實話,畢竟李自成這邊確實也沒有多少糧食了。
在這亂世之中,糧食就是命,沒有糧食,軍隊就無法生存。
而在這種情況下,李自成優先保證的當然是自己的嫡係部隊供應了,至於其他隊伍其實真的沒那麼重要。
一時間營帳之內燭火搖曳,將四周的陰影拉得忽長忽短,仿佛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怪物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下一秒,羅汝才突然又爆發出一陣笑聲,那笑聲震得營帳都似乎微微顫抖。
“你小子酒量還是和以往一樣好啊,我這酒都不夠喝了,你再買些酒來,咱們不醉不歸。”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緩緩摸出了一塊銀子,壓低聲音道:
“就說你要去買酒,想辦法去把外麵的兩個家夥支走,之後我們再詳談。”
袁大福瞬間會意,然後他假裝醉醺醺地站了起來,伸手拿起桌上的銀子,腳步踉蹌地朝著營帳外走去。
營帳外,寒風凜冽,吹得營帳的簾子呼呼作響。
兩個士兵蹲在那裡不斷的搓著手,他們自然也聽到了剛才營帳內傳來的笑聲和話語,不過聽著沒什麼問題,他們也就並未在意。
如今這個時候,雖然說李自成這邊的物資十分緊張,但隻要肯拿出錢來,還是能買到不少好東西的。
因此這兩個守門的士兵還以為袁大福是真的要拿著銀子去買酒吃。
袁大福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腳步突然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
“哎呀,我這酒喝得太多,一時間都走不動道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紅暈。
下一秒,他抬頭看著那兩個士兵繼續說道:
“兩位兄弟,不若你們幫我跑一趟如何?隻要兩壇酒,這錠銀子便是你們的了。”
說著,他直接將銀子塞進了一個士兵的手中。
那士兵的手微微一顫,他看著手中的銀子,眼神裡露出一絲猶豫。
因為這錠銀子都夠買十壇酒了,買了兩壇酒後,剩下的銀子可都是他們的了。
可他們的心中卻又有些擔憂,畢竟他們的職責是守在這裡,‘保護’羅汝才的安全。
這要是突然離開了,萬一到時候闖王怪罪下來,可沒他們什麼好果子吃!
緊接著,其中一人頗為為難的說道:
“這這不好吧,我們是闖王派來保護羅軍師的,怎麼能離開呢?”
袁大福聽到這話,嬉皮笑臉地笑著說道:
“無妨無妨,這裡有我看著便是,二位隻是跑一趟又不打緊,怎麼?莫非嫌少?”
說著,他又從懷裡摸出了一塊銀子遞了過去,剛好一人一錠。
這下子兩個人都拿到了銀子,看著手中的銀子,那沉甸甸的觸感讓他們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
心裡不由得想著:
這大半夜的,暫時離開一會應該也沒關係吧?
畢竟闖王也沒說不允許羅汝才接見舊部啊!
想到這裡,其中一人隨即便笑著說:
“既如此,那我兄弟二人便去跑這一趟,稍等片刻,我們馬上就回來。”
說完這話,兩人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待那兩人的身影徹底在視線中隱沒,袁大福這才小心翼翼地折返回來。
“人走了?”
羅汝才低聲問道。
袁大福連忙點頭。
“走了,我親自查看過,四周也無人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