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羅汝才對於自己的新身份適應的還是很快的,現在一開口就是末將末將的,全然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明朝將領。
就在這時,孫傳庭又開口道:
“話雖如此,但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且看看他們來意如何再做打算。”
說罷,他便起身,帶著羅汝才等人朝著城牆上走去。
他要親自會一會這李自成派來的人,看看他們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不過片刻光景,孫傳庭與羅汝才便並肩登上了城樓。
值得一提的是,現在的羅汝才都快成孫傳庭的親信了,一直跟隨在孫傳庭左右,就連潼關的其他將領都隻能靠邊站。
二人剛一現身,便見城下李過正怒目圓睜,滿臉憤恨之色,那眼神仿佛要將這潼關城燒穿一般。
緊接著,李過也瞧見了出現在城牆上的孫傳庭與羅汝才,刹那間,他眼中怒火噴湧,似要將眼前之人吞噬殆儘。
下一瞬,李過猛地抬手直指羅汝才,破口大罵道:
“羅汝才你這狗賊!竟敢背叛闖王,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那聲音如驚雷般在城下炸響,帶著無儘的怒火與殺意。
羅汝才聽到這番辱罵,卻不惱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然後慢悠悠地說道:
“李將軍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闖王之前早已投降朝廷,那在下自然也算是朝廷的人了。”
“如今不過是歸於正位,何來背叛一說?還請將軍莫要在此信口雌黃。”
那淡然的語氣,仿佛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全然不顧李過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神。
而李過聽聞此言,更是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心中暗罵這羅汝才簡直是無恥至極,竟能如此厚顏無恥地狡辯。
就在這時,一旁的孫傳庭終於緩緩開口了。
“李將軍,聽聞昨日闖軍大營發生變故,不知傷亡情況如何?”
李過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陣冷笑。
他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孫傳庭這是在套話,想從他口中獲取闖軍昨夜的具體傷亡情況。
但這種機密之事,他豈能輕易透露?
雖然到時候要把那十萬受傷之人送來潼關,這件事情也瞞不住,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李過冷冷地說道:
“承蒙孫大人的福,昨夜並無太大傷亡。”
那語氣生硬而冰冷,仿佛一塊寒冰,拒人於千裡之外。
孫傳庭聽了這話,臉上並未露出絲毫惱怒之色。
因為他心中清楚,李過越是不願意提及此事,便越證明昨夜闖軍的傷亡慘重。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卻並未繼續追問。
就在這時,羅汝才再次開口道:
“李將軍可否進城一敘?有些事麵對麵說可能會更好一些,也免得在此隔空喊話,多有不便。”
說罷,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孫傳庭,似乎在征求孫傳庭的意見。
孫傳庭知道羅汝才這是想把李過騙進城來,心中不覺得好笑,因為他之前也試過類似的方法,但李過又不是傻子,豈會輕易上當?
不過既然羅汝才要試,孫傳庭自然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畢竟這次李過隻帶來了三十多人,而潼關城內卻有七萬守軍。
因此在孫傳庭看來,眼前這些人根本不足為懼,即便放他們進城,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緊接著,孫傳庭便對著身旁的一名將領招了招手,然後又交代了幾句。
那將領點頭示意,然後小跑到另一側的城牆上,對著城下的士兵打了個招呼。
“開城門!”
不多時,便見城門緩緩打開,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緩緩蘇醒。
然而,看著眼前緩緩打開的城門,李過卻沒有絲毫想要進去的意思。
在他眼中,這潼關城此刻就如同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猛虎,正等著他自投羅網。
李過心中清楚,自己站在城外,孫傳庭或許還會因為朝廷和闖軍如今的關係而有所顧忌,不敢貿然對他出手。
但要是進了城內,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再加上羅汝才這個老陰貨,到時候他絕對是十死無生!
於是李過無視了那打開的城門,而是冷冷地說道:
“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就可以了,進去倒不必了。”
孫傳庭和羅汝才聽了這話,隻是相視一笑,也並未多說什麼,畢竟想要誘騙李過本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失敗也在情理之中,他們也就隻當一個樂嗬看了。
隨即,孫傳庭繼續看向李過道:
“李將軍,本官有件事情必須要與你說清楚,那就是如今羅汝才已經不再是什麼農民軍首領了,而是朝廷的正四品武將。”
“所以還請你們以後不要再用以前的稱呼來稱呼他了,以免壞了規矩。”
好家夥!
真特麼的好家夥!
李過聽到這話,差點沒被氣笑。
他再次抬手指著羅汝才,破口大罵道:
“羅汝才,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僅僅隻是一個四品的武將官職就把你收買了?”
“可你不要忘了,這隻是暫時的!”
“之前在河南的時候,你可是殺過不少的明朝宗室子弟,你以為大明皇帝會饒得了你嗎?到時候你依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一出口,潼關城樓上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冷得讓人窒息。
一眾將領瞬間麵麵相覷,眼神中滿是驚愕與疑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雖然誰都知道羅汝才肯定乾過這些事,但崇禎之前已經下了聖旨說是隻要投降便既往不咎,而且孫傳庭也接受了羅汝才的投降,並且還任命了四品武將的官職。
因此隻要沒人刻意提起這些事的話,這件事大概也就這麼過去了。
隻是沒想到,這件事卻偏偏被李過拿出來說了!
一時間,眾將士都很好奇,想知道羅汝才到底該怎麼回應李過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