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還在下。
屋簷下,水滴成串地落下,敲打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裡已經到了王都外數百公裡的地方,廢棄的小木屋中,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馬在嚼著夾雜著雨珠的青草,年少的王女像是小孩子一般不時將草遞到老馬嘴邊。
老馬是他們逃出王都後出現在身邊的,這個時候,勇者大叔居然認出了這匹馬,說到:“葡萄?”
老馬嘶鳴一聲,過來蹭著女孩的臉頰。
十六年前,這匹老馬曾載著勇者大叔,帶著他馳騁大陸,讓無數邪魔都在馬蹄下顫抖。
可是現在,消瘦的老馬耷拉著嶙峋的骨脊,那馬背上還承載著一個一件早已褪色的大衣。
“你要跟著我們嗎?”薛定律問到。
老馬嘶啼,像是在回應。
於是,這匹老馬載著一男一女,迎著雨幕開始盛大逃亡。
大衣覆蓋在女孩的身上,那是曾經某位勇者的遺物,或許曾經那位勇者鮮衣怒馬,現在卻隻剩這褪色大衣與消瘦的老馬。
這個世界上,似乎隻剩下這馬在等待著大叔的回家。
“不討厭馬兒嗎?”薛定律伸出手,將一把雨傘擋在了法芙娜的頭頂,默默看著她喂馬的一幕。
木屋簡陋,狂風驟雨會吹進裡麵,將她的半邊身子打濕。
“不討厭,這馬兒它喜歡我,我能夠感受到它內心把我當成了它的孩子一樣。”少女擼起那沾滿泥水的長袖,再次抱起一捆青草。
“那,你到底是誰?”法芙娜微微抬起頭,問向了薛定律。
“你父親的仇人,專門騎著鬼火來拐走那老登的女兒,從而報複他的。”薛定律滿嘴開始跑起來白爛話。
“不信。”她自然是不信的。
自從遇見這位奇怪的人之後,她的耳邊仿佛一直都有個聲音在訴說。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
但是,對於她而言無所謂了,籠中鳥隻想飛向天空,即使外麵是狂風暴雨。
“你認識我父親嗎?”她靠在馬兒邊上,仿佛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溫暖,從小就在那城堡中,她的世界隻有那片天空與每天都需要割腕才能裝滿的大碗。
她第一次感受到其他溫暖是薛定律的公主抱,第二次是這馬兒對她親昵的蹭著。
“不認識,那老登居然成為了國王。”薛定律隨意胡謅到,他處於被詛咒的狀態,因此也不指望彆人的信任,所以是時候輪到他爛話大王出馬的時候了。
“不,我說的不是他,而是我真正的父親。”法芙娜看向了屋外的大雨,“我知道,那國王不是我父親,沒有一個父親會讓自己的女兒叫‘法芙娜’這個邪惡的名字。”
“哦?”薛定律扶正了一下雨傘,饒有興趣的問到。
“我曾經看過一本騎士故事,那本書中的邪惡巨龍就是名叫‘法芙娜’,那是個無比邪惡的巨龍,襲擊村莊,擄走公主,占據了國王的財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