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瑤的戰術手套被汗水浸透，食指在震撼彈保險栓上微微發顫。
鄔淩後頸暴起的青筋蹭過她的鼻尖，帶著硝煙與鬆針混合的氣息——這是他們三天前在邊境安全屋擦拭槍械時沾染的味道。
“哢嗒”
防爆門裂孔處探入的槍管突然凝滯，武裝人員戰術靴踩碎玻璃的脆響在甬道裡形成詭異的回聲定位。
鄔淩的喉骨震動突然變得急促，摩爾斯電碼切換成裡海貨輪上用來迷惑海盜的克裡米亞韃靼語切口。
“信風。”盛瑤用犬齒咬開震撼彈拉環時突然想起這個詞的本意——那是他們初見時貨輪甲板上海鷗糞便的氣味。
當第一枚震撼彈貼著地麵滾向裂孔時，鄔淩的戰術筆尖精準刺入通風管道的防蟲網。
三小時前在裝甲車裡反複描摹的地下管網圖在盛瑤視網膜上自動展開，那些標注著“1976年防洪改造”的廢棄支線突然有了新的注解。
“閉眼！”
強光炸裂的瞬間，鄔淩拽著她躍進管道的身法帶著敘利亞巷戰特有的折線軌跡。
盛瑤的夜視鏡被酸霧侵蝕出蛛網狀裂紋，卻清晰捕捉到六個蛇形臂章佩戴者戰術背心上相同的焊接瑕疵——這是車臣黑市軍火販子給AK&bp;-&bp;12加裝***時留下的工藝指紋。
“彆數彈殼。”鄔淩突然用肘部壓住她下意識摸向戰術包的手，兩人交疊的掌心裡藏著半截斷裂的陶瓷插板，“記住通風管每隔十五米就有電磁鎖。”
追兵的戰術手電光束在管道內壁割出銳角，盛瑤突然明白那些遍布管壁的褐色汙漬不是鐵鏽——這是三年前城市反恐演習時特種部隊留下的熒光標記劑。
當鄔淩用匕首刮下粉末抹在槍膛時，她終於讀懂了男人瞳孔裡旋轉的紅色按鈕意味著什麼。
“砰！”
第一具栽倒的屍體堵住了管道入口，盛瑤的P226手槍還在冒著改寫彈道數據的特製膛線餘溫。
鄔淩的***34卻始終沒有擊發，直到某個武裝分子胸前的量子通信器藍光掃過頂部的檢修口。
“就是現在！”
盛瑤被甩上管壁的瞬間，鄔淩的戰術靴重重踹在鏽蝕的抗震支架上。
兩百米深的地下管網突然響起冰層開裂般的**，那些標注著“防洪改造”的支線管道開始噴湧混著氯氣的黑色液體——正是腐蝕防爆門的同源酸性溶劑。
六個蛇形臂章在強酸蒸汽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盛瑤的鼻腔卻捕捉到更危險的氣息。
鄔淩的後背正在她掌心滲出血漿的粘稠，這不是流彈擦傷，而是敘利亞遺留的彈片在劇烈運動後撕裂了舊傷。
“彆碰我第七節脊椎。”男人沙啞的警告混著管道外驟起的警報聲，“看量子通信器的閃爍頻率。”
當盛瑤的瞳孔適應了酸霧中的能見度時，突然發現所有倒下的武裝人員都保持著左手按胸的姿勢——那些看似中彈後痙攣的動作，實則在用屍體為後續部隊標注EMP武器的安全路徑。
鄔淩沾血的手指在管壁畫出新的軌跡，這次不再是逃生路線，而是用武裝分子血液裡的納米機器人繪製的熱源分布圖。
盛瑤終於看清男人堅持不用槍械的原因——***34的彈匣裡根本就不是子彈，而是能乾擾量子通信的銫原子振蕩器。
“該收網了。”
當鄔淩扯開左臂滲血的繃帶，盛瑤突然想起三十小時前在軍事研究所看到的那份可疑的空調維修報告。
此刻那些標注著“冷凝管檢修”的標記點，正在地下管網形成完美的電磁共振陣列。
最後的震撼彈在兩人腳下炸開時，盛瑤終於聽見了那個熟悉的機械嗡鳴。
這是鄔淩在裝甲車裡調試過的聲波武器頻率，此刻正通過城市地下光纜逆向注入敵人的量子通信頻道。
當六個量子通信器同時爆出藍焰時，鄔淩突然按住她填充最後一個彈匣的手。
男人染血的睫毛下，瞳孔裡旋轉的紅色按鈕終於定格成某種規律脈衝——這根本不是自毀裝置，而是用敵人鮮血繪製的火力分布全息投影。
“等等……”盛瑤的喉骨通訊器突然震動，“他們的交叉火力區少了11度覆蓋角。”
酸霧彌漫的管道深處，某種比槍械更危險的金屬摩擦聲正在重組聲紋密碼。
鄔淩沾滿血漬的戰術平板突然亮起，屏幕上的拓撲圖顯示著本該密封的第七區排水閥正在滲出黑色油狀物——和腐蝕防爆門的溶劑同屬一個化學序列。
當鄔淩的食指在盛瑤掌心劃出11度缺口方位時，酸霧深處突然傳來金屬疲勞斷裂的尖嘯。
他沾著血的戰術平板在管壁上磕出火星，屏幕上的拓撲圖突然浮現出三小時前裝甲車裡反複修改的某個坐標參數。
“西南偏南11度。”就在盛瑤犬齒咬破下唇的瞬間，她嘗到了兩年前在克裡米亞情報站誤飲的放射性碘劑的味道。
她突然明白那些缺失的火力覆蓋角意味著什麼——正是廢棄冷凝管與第七區排水閥形成的天然聲波共振腔。
六個量子通信器的藍焰突然集體轉向，鄔淩用***34手槍拋出的銫原子振蕩器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斐波那契螺旋線。
當第一枚振蕩器卡入管道檢修口時，盛瑤的夜視鏡自動切換成三十二小時前在軍事研究所更新的光譜分析模式。
“閉氣！”
鄔淩的暴喝聲中混雜著納米機器人燃燒的焦糖味，那些被血液激活的微型機械正沿著管壁的鏽跡瘋狂增殖。
盛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突然想起在貨輪甲板上鄔淩講解黑海艦隊時提到的“蜂群戰術誘導頻率”——此刻正在她耳道裡形成刺痛的低頻共鳴。
當第十一枚振蕩器嵌入閥門的瞬間，整個地下管網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六個佩戴蛇形臂章者的屍體整齊地抽搐起來，他們胸前量子通信器的藍光突然調頻成某種軍用求救信號——這正是三年前北約電子戰演習暴露過的致命漏洞。
“跑！”
鄔淩拽著盛瑤衝向排水閥，他的姿勢帶著敘利亞拆彈部隊特有的螃蟹步，戰術靴踩碎的玻璃渣在酸霧中折射出棱鏡效應。
盛瑤的喉骨通訊器突然震動出摩爾斯電碼的變種節奏，這是他們被困安全屋時發明的十六進製加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