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著鐵鏽味的鹹腥撲在鄔淩後頸時，他正用皮帶扣卡住主謀咽喉處外翻的金屬神經束。
盛瑤的尖叫被貨輪汽笛吞沒的刹那，他瞳孔裡倒映著三海裡外那艘潛艇輪廓——那分明是五年前沉沒於南太平洋的"白鯨號"核潛艇。
"微波爐烤焦值班表的時候我就該想到。"鄔淩扯下領帶纏住掌心滲血的傷口，暗紅血珠沿著碳纖維領帶夾滴落，在甲板上腐蝕出細小的氣孔，"這群瘋子在用逆向時間軸部署兵力。"
盛瑤的納米機群在她耳後亮起幽藍光斑，三天前被篡改的衛星雲圖正通過痛覺神經逆向傳輸。
她突然抓住鄔淩的手腕，指尖陷進對方被電磁脈衝灼傷的皮膚裡"潛艇指揮塔第七層舷窗——和我們在深潛器裡看到的鏽斑形狀吻合！"
三枚魚雷破浪而來的尖嘯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鄔淩拽著盛瑤滾向堆滿冷凍魷魚的貨箱時，後槽牙咬碎了藏在智齒裡的濃縮腎上腺素。
集裝箱表麵突然浮現出蜂窩狀光斑，那些被他們誤以為是海藻磷光的斑點，此刻正拚湊成海底地形圖的等高線。
"不是魚雷！"盛瑤的指甲摳進冷凍魷魚發粘的表皮，她頸側的納米機群突然發出高頻震顫，"是液態金屬記憶體，它們在重組二十年前的聲呐陣列！"
鄔淩的軍靴後跟狠狠踹向貨箱焊接處，生鏽的螺栓應聲崩裂。
傾倒的集裝箱裡滾出成箱的冷凍秋刀魚，銀白色魚身在月光下組成完美的雷達反射麵。
第一枚液態金屬彈頭撞上魚群的刹那，海麵上炸開數以萬計的銀色棱鏡。
盛瑤趁機扯開作戰服領口，將鎖骨下方埋著的生物芯片貼在潮濕的甲板上。
芯片接觸海鹽的瞬間，貨輪底艙突然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那些被他們改裝成咖啡研磨機的聲波發射器，此刻正把冷凍秋刀魚鱗片的震動頻率放大三十倍。
第二枚液態金屬彈頭在空中熔解成銀色暴雨，卻在距離甲板十米處突然凝固。
鄔淩舔掉嘴角滲出的血沫，看著海霧中逐漸顯形的網狀結構——那是用***結晶重構的次聲波防禦網，每道網格都精確對應著二十年前某次軍演的無線電靜默區。
當第三枚彈頭被貨輪煙囪噴出的焦油粒子染黑時，盛瑤突然踉蹌著撞進鄔淩懷裡。
她後腰處新添的傷口正滲出熒藍色液體，那是納米機群在超負荷運轉下發生的電解反應。
"七點鐘方向！"鄔淩的瞳孔突然縮成兩道豎線，軍用興奮劑讓他的視網膜暫時獲得了熱成像功能。
那些偽裝成浮冰的微型潛艇正在釋放無人機群，每架無人機都攜帶著盛瑤三天前在軍事雜誌上發表的聲呐頻率分析圖。
盛瑤用牙齒撕開急救包，將止血凝膠拍在鄔淩被電磁灼傷的小腿上。
凝膠接觸血肉的滋滋聲裡，她突然抓住對方正在組裝電磁脈衝槍的手"用冷凍艙的液氮！
那些無人機的外殼——"
鄔淩的槍托已經砸碎了冷凍艙的控製麵板，零下196度的白霧噴湧而出。
他在寒流中眯起眼睛，看著無人機的鈦合金外殼在溫差作用下迸裂出蛛網紋路。
盛瑤的靴跟重重踏在甲板某處凹陷，貨輪兩側突然彈出二十年前某次軍演留下的深水炸彈拋射器。
當第一枚深水炸彈在半空炸成冰晶雲霧時，鄔淩突然拽著盛瑤撲向堆滿漁網的角落。
無人機碎片如暴雨般砸落的瞬間，他沾著血汙的手指在盛瑤掌心畫出三個坐標"不是信號源頭，是倒影！
這些攻擊全部來自——"
貨輪突然傾斜三十度，成噸的沙丁魚罐頭順著甲板滾向漆黑的海麵。
盛瑤的納米機群在她太陽穴處亮起警告紅光，那些被液氮凍結的無人機殘骸正在海麵重組，拚湊出他們三天前在咖啡廳討論過的某個海底要塞結構圖。
鄔淩的軍刀突然發出高頻震動，刀柄上某任女友送的琥珀吊墜裂開，露出裡麵微型化的核潛艇反應堆壓力計。
他盯著表盤上瘋狂跳動的指針，突然把盛瑤推進船長室的鑄鐵門框凹槽"捂住耳朵！"
貨輪底艙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那些被他們改裝成海鮮醃製桶的次聲波發生裝置，此刻正以醃製鯡魚**時產生的硫化物為燃料。
當第八波無人機群俯衝而下時，海平麵突然凹陷出直徑二十米的真空球體——那是三百噸醃製鯡魚同時腐爛釋放的硫化氫，被軍用級聲波點燃後的效果。
海麵凹陷的真空球體將月光扭曲成螺旋狀光帶，鄔淩的軍靴碾過結冰的鋼板時，鞋底防滑紋裡嵌著的微型傳感器突然發出蜂鳴。
盛瑤的納米機群在她耳後聚集成銀藍色光斑，映出左前方三米處正在融化的冰層下潛伏的金屬觸須。
"三十七秒後冰層會形成共振腔！"鄔淩扯下戰術背心的魔術貼，暗格裡滾出的微型***在甲板上彈跳著撞向貨輪鏽蝕的欄杆。
盛瑤突然扯開作戰服領口，鎖骨下方埋著的生物芯片被海風激發出淡紫色熒光——那是三天前他們在潛艇餐廳用魚子醬罐頭改造的電磁脈衝發射器。
***爆開的瞬間，盛瑤旋身將芯片拍在結冰的錨鏈上。
冰層下的金屬觸須突然痙攣般抽搐，那些偽裝成藤壺的納米機器人像被燙傷的章魚腕足般蜷縮起來。
鄔淩趁機拽著她滾進冷凍艙的陰影裡，後背撞上成箱的冷凍秋刀魚時，他聞到盛瑤發絲間殘留的硝煙與海鹽混合的味道。
"他們用我們的戰術。"鄔淩用牙齒撕開急救包，將止血凝膠拍在盛瑤被液氮凍傷的手腕上。
凝膠接觸皮膚的滋滋聲裡，他看見冷凍艙壁的冷凝水正沿著特定軌跡流淌——那些水痕組合成的圖案，正是他們昨夜在航海日誌背麵畫的作戰路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