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穹頂的蜂鳴警報震得盛瑤耳膜生疼，她蜷縮在立柱後方，看著鄔淩的****在地麵劃出蛇形火花。
那些閃爍的坐標正在全息地球儀上急速坍縮，就像被黑洞吞噬的星辰。
"二十三秒！"鄔淩的聲音穿過彈雨，他後背緊貼著正在閉合的青銅門，左手突然扯下頸間掛著的軍牌。
盛瑤認出來這是三天前從聲呐員屍體上取下的身份銘牌——邊緣還沾著凝結的藍血。
當軍牌嵌入全息地球儀的北極點凹槽，瘋狂倒轉的數據流突然定格成深藍色。
那些武器發射口的紅光齊刷刷轉向青銅門，鄔淩趁機滾進盛瑤所在的掩體，戰術背心上的彈孔還冒著青煙。
"通風管道裡的血手印"盛瑤的指甲摳進管道鏽跡，軍用腕表的夜光指針映出她蒼白的臉，"是三天前的你？"
鄔淩沒說話，沾著機油的拇指抹過管道內壁。
原本暗紅的血跡突然泛起熒光，在鏽鐵表麵勾勒出立體的海床地形圖——正是他們乘坐潛艇潛入時的航線。
某個閃爍的紅點與全息星圖的某個坐標完美重合，在盛瑤視網膜上炸開刺目的光斑。
他們同時摸向腰間戰術包，掏出的軍用平板在強磁乾擾下滋啦作響。
鄔淩突然將匕首刺進自己左臂，帶著電子芯片的血珠濺在平板屏幕上。
原本亂碼的界麵突然浮現出潛艇聲呐日誌，最後三十秒的音頻波紋竟與星圖波動頻率完全同步。
"亡靈密碼"盛瑤突然想起爆炸潛艇裡漂浮的聲呐員屍體，那具穿著舊式軍裝的殘軀左手始終保持著握拳姿勢。
當她用顫抖的手指在平板上勾勒出某個摩爾斯電碼的變體，全息地球儀轟然裂開，露出藏在基座裡的鈦合金保險箱。
鄔淩染血的掌心按在生物識彆區，保險箱內部傳來機械齒輪的悲鳴。
當十二層防護裝甲依次脫落，泛著冷光的文件袋表麵，赫然印著多**事演習的絕密標誌。
盛瑤的瞳孔劇烈收縮——這正是三個月前導致十七國關係緊張的那場聯合軍演。
"聲呐脈衝偽裝成魚雷軌跡"鄔淩快速翻動文件，染血的指尖在某張衛星雲圖上停頓，"他們在馬六甲海峽的深水區偽造了航母戰鬥群的聲紋特征。"
全息投影突然在他們頭頂展開立體沙盤，盛瑤看到虛擬的航母編隊正沿著曆史航線駛向爭議海域。
某個不斷跳動的紅色時間戳顯示著七十二小時倒計時——正是此刻他們所在的，神秘勢力總控室的自毀程序倒計時。
鄔淩突然扯斷平板的數據線，將裸露的銅絲插進自己還在滲血的傷口。
盛瑤聽到加密頻段的電流雜音裡，傳出他們潛艇的舊式應答機代碼。
當鄔淩用牙齒撕開應急止血繃帶時，盛瑤已經撲向控製台，將星圖坐標轉換成北約軍用頻段的示警信號。
"量子加密還剩十五秒！"她的馬尾辮掃過冒著火花的操作麵板，染著藍血的鍵盤正在融化。
鄔淩的****突然貫穿主控電路，飛濺的電子元件在半空劃出詭異的拋物線——正好組成他們三天前在沙暴中記錄的某個電磁異常代碼。
當示警信號終於突破強電磁乾擾，鄔淩拽著盛瑤躍進通風管道的瞬間，總控室的低溫等離子屏障在他們身後轟然閉合。
盛瑤的軍靴卡在變形的柵格間，突然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滴在頸側——不是血，而是帶著機油氣味的冷凝水。
管道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某種不屬於現代機械的青銅咬合聲讓鄔淩突然僵住。
盛瑤的夜視鏡裡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蝕刻紋路，那些青銅管道的內壁，竟與三天前潛艇殘骸裡的古代沉船部件有著相同的鍛造工藝。
他們身後突然響起金屬疲勞的哀鳴，通風管道開始像蛇腹般規律收縮。
盛瑤的戰術手電掃過某處裂縫，晃動的光斑裡，半張燒焦的文件殘頁正卡在齒輪之間——那是他們沒能帶出來的絕密檔案最後一頁，邊緣還留著半枚帶鱗片的指紋。
當兩人從排汙口跌進月光下的沙漠時，鄔淩的軍用加密終端突然震動起來。
但屏幕上的確認回執代碼卻比標準響應多了三位數，盛瑤注意到某個形似蛇鱗的波紋圖案，正在他們傳送的星圖坐標上緩緩暈染開來。
六十公裡外的沙丘背麵，五道沒有開啟導航燈的飛行器軌跡，正朝著自毀程序歸零的總控室遺址無聲逼近。
五道幽藍的尾焰在沙丘背麵驟然熄滅。
鄔淩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戰術手套裡的加密終端突然發出蜂鳴——那是三小時前被他改寫過的敵我識彆係統在報警。
“七點鐘方向！”盛瑤的軍靴陷在流沙裡，****突然反手刺向身後的沙堆。
金屬碰撞的火星照亮了半張戴著熱成像目鏡的臉，那個潛伏者胸前的蛇形徽章還沾著青銅管道裡的冷凝水。
鄔淩的肘擊帶著破風聲砸碎第二人的喉骨，染血的軍牌從對方領口滑落。
當他看清銘牌上熟悉的士兵編號，後頸突然泛起細密的戰栗——這正是三天前被他親手安葬在潛艇殘骸裡的聲呐兵。
沙粒突然開始詭異地跳動。
盛瑤扯著鄔淩撲向左側的雅丹地貌時，原本站立的位置已經被粒子束武器燒成玻璃結晶。
那些幽藍的飛行器殘影裡，五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士兵正以完全同步的步伐走出艙門，他們握著武器的左手全都帶著青銅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