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日到_刹那燦爛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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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日到(1 / 1)

在家中的時候,自然不用像在學校裡一樣,隻還是各自有各自的任務,而在家的任務就是讀史。不過亨亞日又自己加了一項,就是每日記日誌這事,而葛自澹對此舉顯然是很讚成這的。雖然他從沒開口就此誇過亨亞日,但每每表現出的欣喜一直都看在亨亞日的眼中,說最好是養成一種習慣,就如同一個人每日裡都會去反思自己當日的言行一般,和當初太白峰頂的三省觀之三省有不少近似的意味。三省觀是個什麼地方,有什麼意義,不說對葛自澹本人,就是對亨亞日來說,自然也彆有一番意味。

記日誌、讀史、晨跑、上學、下學、散步,偶爾的在周末閒暇時間裡,和顧子敦一起逛逛街、做做客這些,亨亞日的日子過得很充實。除了楊彥之從生活中消失了之外,亨亞日的生活和往常相比並沒什麼不同,每每都是單調的重複,隻是他也很享受這種單調而又簡單的生活。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中中秋過去,一晃月餘,秋意更濃,幾場秋雨之後,早晚間漸漸變得有些涼了,也轉眼就要到了這秋意深重的九月二十四日。

對許許多多的人來說,這隻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再尋常不過的日子了,自然也不會是什麼節日,隻除了這樣日子剛好適宜人們生活起居,秋高氣爽的,有點令人向往外,多數人對此也並沒有太多在意。然這一天對亨亞日來講卻有些不同尋常,正是十一年前的那一天,他哇哇墜地,現於世上,同樣也是他的母親亨玉氏的受難日,所以這一天也正是亨亞日十一周歲的日子。

九月二十三日是禮拜天,這日晚間散步的時候,葛自澹說道:“明日是周一,也是你十一周歲的生日,你有什麼想要的麼?”

亨亞日想了想,說道:“先生,我沒什麼特彆想要的,前些日子也給父親寫了封書信,已經寄出去了的。自打記事以來,往年裡在家過生的時候,說是生日,其實多也是叩謝父母的生養之恩,除了要給父母雙親行禮之外,也要專程給祖父母行禮,提醒己身時時不忘。然後就是父母張羅著給大家準備些的餐食,共慶吉時,晚輩多是些吉祥話,長輩就是勉勵恭謹守禮、長幼有序這些。長輩有時會商些吃食、玩物之類的,也是應景,家裡一般也不怎麼準備。主要是給長輩祝壽要來得濃重,小輩的多是隨便就過了的,至於個人要求師長來祝賀自己生日,必須給予什麼什麼的,那實在是於禮不合,也是大不該之事。”

葛自澹隻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出聲。

遲疑了一下,亨亞日又說道:“不敢在先生麵前賣弄,隻是其實說起來,那是本末倒置。原本生日,是個人的年歲增長,也表示著識見和閱曆的增加,是個人應該更加知禮,是後輩更加懂得父母生養恩之重和這其中的諸般艱辛不易的,該是個人的感激和付出,而不是索取,甚至於苛求師長務必為自己做些什麼。父母長輩的付出往往隻是單方麵的付出,做晚輩的又怎好恃寵而驕,不知孰輕孰重呢?”

葛自澹說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很好。隻是過於理性、冷靜也未見得全是好事,會顯得過於冷淡、無趣,這可有點可不好,也喪失了少年人該有的朝氣。同時你也得明白,這世間除了那些外,還是有感情在的,這個感情說來有時可是不見得那麼講理的,也是不好衡量的。子女當知養育恩這是不錯的,和父母寵愛自家的子女這個的行為也並不是相互衝突的關係,為了子女另外做些事,讓家人和和美美的,再因著一些小由頭,像生日這種,不論它在禮上的意義如何,就是借著這樣的方便,在家人之間尋機製造出一種小小的幸福,也是很好的事。再者說一樣小小的禮物,它又能價值幾何?但它偏偏能夠讓大家彼此歡欣,皆大歡喜的。如果和上綱上線的那些煞風景的道理相比,這般作為可能會更合乎人氣,效果也會比前般更好。家長渴望子女懂事,當然了這個懂事包含了太多的意義,這裡不說那些,但是不管自家子女是否真的懂事,家長對孩子的情感往往都是不會變的,也都希望家庭和睦,而一樣小禮物、一個小感動、一種小幸福,錦上添花的,就能得到的更多。何樂而不為呢?所以才有人會說,我喝的不是酒,喝的卻是寂寞這種很感性的話。另外也是希望你不但但要懂得道理,也更應該知道,道理也並非是世間的全部,有些事或許是不需要那麼些道理的。”

亨亞日隻默默的點了點頭,至於說情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現在的自己真說不上來。就像他對父母的孝順、對兄弟姐妹的愛護、對先生的尊重、對謝明宇的親近、對顧子敦的投契等等,不一而足,他自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有些似是天經地義一般,生就該是如,,有些是隨接觸日深,不能自已的舉動;更有是從書上、從家學和新學的課堂上學得,但沒人會告訴他這是一種什麼樣情感,至於這情感背後又代表了什麼,更不會有人和他直說。雖然懵懂,雖然模模糊糊的認識不清,但它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充斥在自己生活的天地之間,貫穿於個人的整個一生,即使隨著個人的歿去,或還有著哀思遺留人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真是個玄而又玄的東西,亨亞日也是覆額,至於說麻木不仁、沒有情感之類的,這卻是一些人在胡扯誇張了。不說詭辯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也往往伴隨著情感的交流而延續,有些人罵人卻偏偏以一己之私來肆意攻擊彆人罷了。

亨亞日想著自己的心思,耳中聽得葛自澹說道:“情感這種事,我自己也算是個失敗者,處理的也都不大如意,這方麵我卻不好給你太多的意見。我給你的基本上都是方法,通常並不乾涉你的行事,這中間你要多用你所學到的東西來判斷。同時我平時所講的一些觀點未見得都是全對的,或許未必適合你,你也沒必要依樣畫葫蘆的。西洋早期有位叫做亞裡士多德的人講過:吾愛吾師,但吾更愛真理。不是說要你就一定要和我對著乾,而是說你要依據你所學到的知識,從而形成自己獨有的判斷,並不一定要和我的判斷一致,不盲信、盲從。當然了,他所說的真理是經得起時間考驗和驗證的,而不是說固執己見,這中間的差彆可是要把握好的,否則理解上出了偏差,可就真貽笑大方了。”

亨亞日回道:“先生,我知道了。就我目前的判斷能力來說,我還遠不到能夠質疑先生的地步,但我明白先生話裡的意思,先生也是不想我成個應聲蟲。”

葛自澹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吧。其實讓你讀史,也算是在培養你的判斷能力,結合學業,並行不悖吧。”話剛說完,又接了一句:“有些人之常情的東西還是不能少的。明天我會讓諸葛青整治些菜肴,再備些蛋糕之類的東西,我們過個西洋式的生日,這也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吧。”葛自澹說完自失的一笑。

亨亞日不知道該怎麼接先生這話。自然,先生給自己操持慶生是件讓人高興之事,隻是說謝謝吧,自己要謝先生的又何止這一點?要說先生辛苦吧,好像這事主要是明宇叔和諸葛青在做;要是說先生有心了,好像又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但什麼都不說又不好,亨亞日斟酌著說道:“先生,我的事實在是……實在是讓您費心了。”

葛自澹笑了笑,並沒有理會這個費心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亨亞日自然會是他日後這許多年的心血之所係,費心是自然的,這一點並沒有講錯,不然自己何必拋頭露麵的到處遊蕩呢?埋身做些自己的事不是更好,自己的功業說不定因此會進展的更快、更好。隻生日祝賀些許小事,日後的路還長,雖說生活簡單單調的可見一斑,但將來誰又說得清呢?

第二天,也就是亨亞日生日的當天早上用餐之前,亨亞日在晨跑後,特意穿戴齊整的來到葛自澹的房間。他來到葛自澹麵前,先沒有說話,整理了下身體姿勢,然後又退後一步,對著葛自澹先躬身行禮後,又伏地磕了三個響頭。亨亞日一邊叩頭,一邊對正坐在自己麵前的葛自澹說道:“先生安好,學生亨亞日在此給先生行禮了。”

葛自澹見此,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起來吧。”

一邊的謝明宇忙把亨亞日扶起,隻聽葛自澹又說道:“你的父親把你托付給我,自是信我、愛我,我自會努力不辜負這份信愛。你既是我的子侄,同時又是我的學生弟子,遠勝世俗之見,你我師生之間雖有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隻同樣也是有緣。待你午後下學,我們再為有緣賀。”

“僅憑先生吩咐。”

“好,正題說完,說點閒篇。今天的生日餐,你若是有意邀同學來,也是好事。當然,具體邀請與否,請誰不請誰的,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我自來餘斛之後,除先生和明宇叔我們家人而外,待我親厚者不少,其中楊叔和顧子敦對我的影響最大,隻是楊伯現時不在,自然也不便請來,顧子敦我早先並沒有和他說起過這些,現在突然說起,有點突兀。所以我想,這個生日就我們自己家人慶祝就好。待日後有機會了,再請些親厚之人過來,大家再一起慶祝也不遲。”

“那就這樣吧。”葛自澹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恰好此時,卻是諸葛青上樓來叫大家下樓用餐。於是大家就下樓用餐,諸葛青卻上樓整理房間和雜物去了。

用罷早餐,亨亞日跨上書包,和葛、謝二人行禮告辭後,就一路上學去了。

午後下學,原本顧子敦也是要送亨亞日一程的,隻是亨亞日和往常一樣拒絕了。至於生日之事,亨亞日自然也不方便提起,這種事情偶一為之還行,長此以往,自己要是把持不清的話,就不單單是失禮貪得之事了。若僅僅顧子敦一人還罷了,這其中又牽涉到車夫李叔,然而從車夫李叔的行事做派來看,也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顧家人對他如何都好說,自己一個外人把握不好分寸,頻頻指使他的來去的話,這不知輕重的,就沒的惹人生厭了。

亨亞日回到家中的時候,時間尚早,樓下謝明宇和諸葛青正在忙著。謝明宇見亨亞日下學歸來,也隻和他點了點頭,就讓他上樓去了。亨亞日同樣先去了二樓先生的房間,和先生回報了今日校學的情況。葛自澹聽完後說道:“離晚餐還有些時間,你也不必和往常一樣忙著讀書。今日稍稍特殊一點,你或畫幅畫,隨意寫寫什麼其它的都行,哪怕是什麼都不做,也是可以的。這自然也說不上是調節,隻是個建議,可能平日裡弦繃的緊了,趁著自己的生日,給自己一個由頭,讓自己高興愉悅一些。如此在通過娛己之後的這種放鬆、愉悅的情緒再來感染他人,更是一種美事,總是要先娛己,才好再娛人。”

“先生,我知道了。”

“好,那你上去吧。”

亨亞日跟葛自澹行禮後,依言上樓而去。回到樓上,進了房間,亨亞日把書包摘下,在書桌的一旁放好,隻不由自主的就坐在了案前。書包裡的東西都是校學時才用得到的,在家則是另一番光景,所以亨亞日也不去動它,隻是想著先生剛才說的話,讓自己先彆急著讀那史書,隨意的寫寫畫畫都行,一時卻有點茫然。亨亞日不知道是不是自從先生把任務布置得緊了後,自己慢慢也少了些寫畫的想法,首先想到的竟是儘早完成先生吩咐的任務才好,所以對寫畫些東西也提不起多高的興致來。在校的時候,繪畫課上的不多,就年歲程度來說,雖然畫的也算不錯,但亨亞日明顯感覺到比在德安府時卻少了不少的心思,考慮、琢磨的時候少了。至於說寫,也不知是慣於寫日誌的緣由,還是每每總是在讀書的原因,下起筆來倒是可以洋洋灑灑來那麼一大篇,遠超現時三年級的水準,隻是都有感而發,有明確目的的去記事,而不是像寫大字一樣,凝神聚氣。亨亞日心內也是一笑,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隻是先生的意思明顯不是讓自己寫日誌、話感想的,或者純粹的就是想讓自己試著在其它方麵著手行文。然自己從哪裡開始呢?怎樣才算是娛己呢?疑惑何其多也。

想了一陣兒,亨亞日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後來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太過刻意的話,反倒失去了先生提醒自己的那一番美意。亨亞日索性什麼都不要再去想,起身朝衣櫃行去。他準備出去跑跑步,放飛一下身體,同時放空一下思想,去擁抱這豐收過後的田野才好。想到就做到,亨亞日換好衣服,路過二樓葛自澹的房間時也不曾進入說明,隻是在一樓時,遇到了謝明宇,他才招呼了一回,就準備出去跑步。隻是卻被謝明宇叫住,他口中說了六點兩個字,亨亞日點頭,謝明宇這才放仍他離開。

亨亞日一出門便開始向外跑去,穿過門洞,跑向田野,也是往常熟悉的那條上下學的路,邁開輕盈的腳步,身邊有微風吹過,就是連以往炙烤大地的太陽再此刻也顯儘了溫柔。亨亞日越跑越快,心裡無思無想的,甚至有一刻暢意的想要閉上眼睛,細細的體驗這自由自在、無所羈絆、勇往直前的那種飛一般的感覺。路上跑了一程,亨亞日覺得並不過癮,就離開了大道,在田野的鄉間田埂上奔跑,仿似回到了更早前和幼時的同伴在田野裡無拘玩耍一般,雖有溝溝坎坎的不平,但誰會在意那些呢?

就這麼漫無目的跑著,似乎沒有了時間的感覺,亨亞日也絲毫沒有覺得累,隻是有一刻想親近、擁抱這無儘的田野,所以跑著跑著的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一下子仰躺在田埂間、青草上。亨亞日就這麼向天仰躺,閉上雙眼,世界就此消失,而時間好像在這一刻也停滯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亨亞日猛的睜開雙眼,發現太陽已經西下,漸漸泛紅的落日離地平線也並不遠了。亨亞日心道:壞了,過頭了,卻是誤了時間。這一下子,人卻是從雲端回歸了現實,亨亞日趕忙起身,看了眼懷表,眼見馬上就要六點了,這才稍稍舒了口氣。亨亞日整了整衣物,又看了一眼太陽,拍了拍雙手,又向著太陽揮了揮,然後就朝著回家的路開始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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