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文武之道_刹那燦爛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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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文武之道(1 / 1)

葛自澹說道:“想見雪也容易啊。乘海船北上,甚至到臨近的和那國、離高也行。不過,等到下雪的時候,離年關也就不是多遠了,過去少住些天,玩玩雪再回來也挺好的。暑天去內地找地方避暑,冬日裡就主要在這邊,中間要想看看雪,北上幾日再回來就行。不過來來回回的,也是需要些時間,長輩們或許還行,有事的和小孩子們卻不成,離不開那麼些時間。”

“是啊,那得是有錢又有閒的人才行。我都這把年紀了,也看得開,既然下了決心要做的事,就沒有反悔的道理。翻來覆去、朝三暮四的沒個定性,卻是什麼都做不成的,說不得還會惹禍。”

“楊兄正是得力的時候,我也是見你後,才起的這些心思,日後不少事還是要仰仗你親力親為的。”

“隻是感慨罷了,也是閒得發慌。我懂你,就等著你的吩咐。”

“我們都不必過謙。我也隻是起頭、勾畫,實際的事情還是需要你來辦,我是不可能去插手的,而且也插不上手,這也恰恰是我們相知和互補的地方。楊兄做人做事的坦蕩,行事有章法,豪俠仗義又不失仁德,我們多年相交,都是看中眼裡的,我這心中一直是欽佩的緊。這也才是我到這地方之後,臨時起意的基礎。”

第二天早上,亨亞日稍跑了會兒步,身上感覺輕便之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往演武廳去了。演武廳裡,楊彥之正在邊練拳邊等,亨亞日推門而入的響動似是並沒有驚擾到他,楊彥之正自在修習的也正是這全套拳法,直到全套打完才罷。楊彥之收手後,對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亨亞日說道:“你看這些,時間上還嫌早,先把基本的三十七式練會、練好之後再說,而且現在你該也看不出個什麼好壞來。”

“我卻是被叔父練拳的姿態懾服。說不上那種感覺,隻能說好看,用美了形容了,韻律、節奏這些外在的東西感覺也是剛剛好。”

“你這麼說也不枉作為一個習練拳腳之人。拳腳功夫也是最為講究韻律和節奏的活動之一,美感怎麼說呢?每個人對此的觀感並不同,若是不抱偏見的單純欣賞的話,還算行吧。好吧,言歸正傳,我們現在開始。”

楊彥之先是讓亨亞日展示演練了一回昨日所教的兩式功法的成果,見他有模有樣的施展完後,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料想可以學到五式。我還是從頭給你演示一遍,一直演示到第十式再罷。”說完,叔侄二人開始了新一天的教習。

早餐之後,一行人仍舊是出門而去,這回去的地方是各地會館的聚集地。一些內地省份的來人在這半島謀生後,老鄉見老鄉,有誌同道合者就一同謀劃,共同聚集謀生活的地方,也可以說是同鄉會。通常會由省裡各個富商大戶們共同出資興建些便於同鄉議事聚集的公開場所,於是每個會館都給自家同鄉會修建了風格迥異的門麵,取名叫做會館。亨亞日在餘斛的時候便曾見識過一些,當然了,更多的是從新聞紙上也部分了解到的。餘斛當地也是一樣,有一些由各省同鄉聚集後創建過的類似的東西,除了叫同鄉會的,更多的各具特色,分彆叫做是什麼袍哥會、紅槍會、紅花會、小刀會、同盟會、青幫、洪幫等等之類的,隻是牌麵沒有這麼排場和公開,像楊家當初所在的原州會館那樣的是少之又少,而且所起的那名字多明顯的帶著一股子的江湖氣,又往往多由操持些賤業的人把持,烏煙瘴氣的,儘是些下三濫的勾當,所以亨亞日心底裡下意識的就有了些偏見。他年歲小,顧子敦則又兼了身嬌肉貴,雖說起衝突當是不可能的,但也沒有去犯險的必要,萬一那幫家夥有人發了瘋,就不值了。他們自然也沒有起意過,到那些地方的近前去看一看,可能下意識裡,心底也的要避而遠之的吧,再說那些也是成年人的世界。不想在珠港這地方,這樣的家夥們卻一個個的蹦到台麵上來溜達來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不一樣的地方,聽先生他們偶爾聊起過,這裡居民安居的情況可是比餘斛要好上許多,名聲也沒有那麼不堪,想必為禍者必有收斂,或者從事那些行當的規模和人數不多吧。聽起來、看起來這裡的機會要比內地多一些的,有事情做的人還想著歪門邪道的,應該也會少上很多,這大概也是其中的一個緣由吧。

亨亞日的心思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的。隨著師長,自然底氣就壯,就這麼一個一個會館的近距離看,有些甚至會走進到會館裡去看,居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更多的時候,就是賓主之間相互的講幾句客套話,詢問些家常而已。不知道是不是仍舊帶著偏見,亨亞日見這一個個看起來都是普通人的模樣,做起手中的事情來也都有模有樣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臨近年節了,就連這些江湖人的心都變得柔軟了,這才回歸了正經人的模樣和本份。但看行事手法,一個個是嫻熟的很,也不像是一年兩年就能成就得來的本事。

在這些會館走訪中,亨亞日終於發現了些自己感興趣的地方,這同樣也是他們逗留時間較長的地方。一個是叫做獅會的地方,另一個是雷春生藥局。獅會吸引亨亞日的在於裡麵琳琅滿目的都是各樣的舞獅的配件,有人請來不知是名流還是什麼德高望重之人正在鄭而重之的畫龍點睛,一個個獅子龍頭的,點睛之筆畫完,頓時一陣鑼鼓喧天。說是舞獅,自然有各式各樣的造型,不過以獅子為主,龍燈為次,其它大頭人偶、仙翁、童子等等的就少見的多,也都正是過年時最為熱鬨的營生。那獅會闊大的青石院子裡,還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各型獅子們正在鑼鼓聲中踩高上底的,在各式木樁上遊動起伏,滾跳舉仰,各式各樣,但都向著一個共同的目標進發,那是懸掛在高高的立柱之上的采青花球。一旁有人在不停的高聲提點,讓人注意各自的動作,這當中自有驚險之處,看的亨亞日的一顆心一直懸著,也忘了早先所以為的這些人隻會逞強鬥狠、陰私毒辣之輩的揣測,竟是為他們擔心起來。這熱鬨看的,讓亨亞日後來反思回味,發現原來偏見是可以隨著接觸、了解而慢慢緩釋的。人是有兩麵性的,當然要去理解和同情是不成的,有些事對他自身而言,說什麼都不會去作,雖說不至於像君子不飲盜泉之水那樣的偏激,不符合自己本性和本心之事是萬萬不會做的。而這藥局吸引亨亞日的地方一個在於這藥局經營方向,其主要是跌打損傷諸如活絡油、止血散之類的藥品,這是什麼意思,明眼人一見即知。明顯是對那些拳腳無眼、刀槍臨身時所用之物。藥房連通著後麵的庭院,門牆高聳,從其側門中出入往來的儘是些一身緊身短裝打扮之人,如此看來顯然不是僅僅賣藥那麼簡單。

楊彥之該是和這裡的主人在一些場合裡私下見過,應是有些熟悉的。隻聽他跟葛自澹說道:“賢弟,這裡的主人卻是你們本家那邊過來的老鄉,不過說起來也是我們武道中的同行,早前私下裡曾經見過。不過交際不多,隻是偶爾也有些來往罷了,隻年前還未曾專門拜會過。有沒有興趣現時我們一起進去看看?當然,不特意招呼他們也是應有之義。”

葛自澹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過來了,進去看看也好。你這日後要在這裡營生,這些場麵上的人和些事估計總是免不了的,有些幫襯也是可行的,隻是莫要牽扯得太深。另外你了解他們多少?”

“還行。和我也算對脾氣,做事也正派,世俗上的事牽扯的不多,隻是年歲不小了,比我大差不多二十歲,性情也隨和,主要就自己過自家的小日子,沒聽說還有些其他什麼的。他自己說起來在這一片是有著一代宗師的名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影響不小,一套南式詠春拳打得也是極好。子孫不多,但弟子不少,供養的也很好,藥局生意也不錯,估計就沒起意過其它的那些東西。話說他做的藥也確實不錯,在我們這一行裡也有些名頭,你們走的時候我給你們帶一些,就是防止意外用的。說起來慚愧,確實比我們楊家自家做的還要好用一些,另外還方便。”

“既然這樣,那就走吧,還請楊兄代為引路。”

“走吧。”

一行人出了藥局,到了臨近的大門處,卻是有人迎了上來,口中說道:“來者何人,可是尋醫,還是覓人?”

“這位小哥,勞煩和你師父說一聲,就說原州楊氏楊彥之今日過來訪友,請有緣一見。”

來人見這排場和說話的口氣,說不得是師父認識的,頓時客氣了不少,頓了頓首,說道:“請貴客稍候,容我通秉一聲。”說完自去了。

四人並未多等,卻是一個養著修長白胡子的精瘦老者從內間大跨步的行出,龍行虎步的,朝著楊彥之一行疾步而來,後麵那年輕人一路小跑著跟上。楊彥之見這老者竟然親自出門來迎接,也趕忙拱著手,向前行去,邊往前走,邊拱手不停的,還口中說道:“黃師傅,你這龍精虎猛的,竟是越發的精神了,楊某受教。”

黃師傅走到楊彥之身邊,還了一禮,口中說道:“楊老弟,歡迎,歡迎。這幾位是?”

他顯然看出楊彥之身後四人自不是他的那些跟班,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楊彥之笑著說道:“這位是葛自澹葛賢弟、謝明宇謝賢弟、亨亞日賢侄,是我最為要好的朋友兄弟,也是特意從餘斛過來一起在這邊來過新年的。今日逛街行到這裡,想著年前需再拜會你一回才好,這才厚顏至此。”

“歡迎,歡迎,來的都是朋友,都是客,請,屋裡請。”老者一麵說話,一麵把一行人往正屋裡引。

房子高大氣派,院子不小,除了少量種些樹和一些花草外,並沒有太多的布設,多是些青石鋪就的平地。院子的一處角落裡,還專門開辟出了教授弟子功夫的露天練功場,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監督一些年青人在裡麵練拳,即使是有外人來往似是也並不避諱,監督指導的和習練的各自專注著自己的事情,一板一眼。亨亞日眼睛瞪的溜圓,隻是看過兩眼後,也就不好多看了,自是也知道些忌諱。隻是這兩天練拳正酣,興趣也正高,所以對這種事就分外敏感一些。

亨亞日隨著眾人一起進了正堂,見這正堂裡的擺設和楊家也差不多,眾人分主賓坐定後,一旁侍候的人把茶水奉上後,就靜立一側。亨亞日一邊品茗,一邊聽大人說話。

楊彥之說道:“黃師傅,我這葛賢弟卻不是外人,是你的老鄉,這兩位一位是他兄弟,一位是他的學生。

”黃師傅挨個點了點頭,輪到亨亞日的時候,他問道:“小朋友多大了?”

亨亞日起身回道:“回長者,小子今年十二歲了。”

黃師傅擺了擺手,說道:“你隻管坐著,我們這些粗人當不得這些禮。說來就這樣看,這孩子教的不錯。”後麵一句話時對著葛自澹說的。

葛自澹回道:“當不得你誇獎,隻是本分,再說我給他當先生也才還不到一年的時間,教不了這些。”

黃師傅說道:“你本家哪裡?”

“梧州利川。”

“啊?還真是這家呀,這可是有數的人家啊,你是哪一房的?”

“我是在我祖父那一輩開始,遷去了河州的德安府,如今和本家聯係的也並不多。”

“這事我聽說過。話說當年這事動靜鬨的不小,不過我那時也隻是個半大的小子,都是道聽途說的,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來這珠港算下來也快有三十年嘍。”

“窮文富武,偏偏講究還多,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家事,要是如同你這豁達,說不得還不會有那些事。”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我這外人是看不透的。不過你說那窮文富武的,到現時,卻是不興那些了。楊賢弟是同道中人,我也不瞞你們,你看我這收了不少的徒弟,其實真正能成才的種子很少,更不要說將來能有多大的出息了,隻讓人笑罷了。要麼識字不多,要麼小時候把身體拖累壞了,能兩方麵都兼顧的往往又沒個長性,有長性的往往又錯過了時機。咳,所以說難啦。”誰知他說著說著竟然歎氣起來。

這是楊彥之卻接著說道:“我看你收了不少的徒弟,總是會有成器的,這事需急不來的。”

“我這也是無奈。家裡人丁單薄,偏偏習練拳腳,往往會對個人修養又有所偏廢,少了書本、禮法的教授。在這江湖上,德行功夫跟不上,就隻能落了個下乘,一味的和人爭勇鬥狠,這離破家落戶也就沒多遠了。所以我也想多約束弟子門人不要在江湖上多惹是非,隻是無奈方法用錯,走了偏門,見到資質差不多的又有心想學些本事的,想著教些功夫也是無妨,還能幫扶一下子孫,卻是把路子走岔了,耽擱了些人家的子弟,一些架子功夫,沒的讓同道中人笑。咳,不過好在還都沒惹出什麼大亂子來,竟是給我帶來了不小的名聲,實在是讓我哭笑不得的。說實在的,我是想讓子孫們多讀書勝過多修習拳腳的,那些功夫要是斷了就隨它,在槍炮麵前,它什麼都不是。”說到後來竟是有些泄氣了。

葛自澹說道:“老先生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行的是善事,真功要是輕易就能得,那就沒什麼真正的功夫可言了。再說哪怕沒學到真功夫,身體確實修好了,拳腳功夫能應付些場麵,就是給彆人看家護院的也是門正經的營生,至少家人生計上不用太愁,這是活人的手段,是真本事。而且習練功夫之後,你也約束,弟子門人又把精力放在勤練上,哪裡又有什麼心思惹是生非的,說不得這以後就是武館的正當營生了。廣開大門,廣收門徒。而我們教學生的,若是死啃著那幾本書不放,教出來的也是一群酸儒,不懂生計的,能成什麼事,最後隻會活活餓死。教會生計才是真本事,現在新學都往這個方向在變,這是事隨時易,誰也擋不住的,老先生你卻是走在了前麵。”

“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倒是寬慰了不少,不過習武終究算不得正途,還得讀書才行。”

“所以說窮文富武啊。雖說都需要家裡多少有點底子才好這麼說,畢竟一個年青人正是給家裡出力的時候,偏偏不出力不說,還要拖累家裡給他錢財供應,好吃好喝的,窮苦人家哪裡能夠啊。隻是對讀書來說,花費還是要小很多,畢竟一本書,價值幾何,大家也都能學,其它需要的也不多,憑的是有時間苦讀和個人的聰明才智;而習練功夫除了真功難尋之外,就是要想練好功夫,你吃食還得跟上,隻有養好了身體,才能打熬好身體基礎。真正的練好功夫,這花費就不是那書可以比較的,再說生活吃食的標準,更是普通人家根本負擔不起的事。”

“說的很是。”

“這功夫雖說在現時這動亂時局和槍炮日多的情況下,看起來用處確實不大,但它能實實在在的提高修煉者本人的身體素質,使之康健少災,身手敏捷,延年益壽。這要在太平年代,對富貴人家而言,除了健康長壽外,其它好像也沒什麼好多在乎的了,說不定那時會趨之若鶩也不好說。隻是要說功夫於此因之而大興,我也是不信的,該是成了一種奢侈品,非是一般人家所能擁有。日後書是大家都可以隨便的讀,而功夫這個東西,非是祖傳和高門大戶,一般人家那是尋不到,也練不起的,說不得也成了特權的一部分。”

“說的真好,道理上也是不差的。”

“學文的想要的也是最主要的無非是個向上的梯子,不說升官發財這麼粗俗,就說施展自己平生所學,隻是彆人憑什麼讓你施展,而不是自己來?自然隻能是升官發財,讓權力來說話,讓財力來做事。所以說在此之外,其它的是都可以讓步,那他就會忽略除此而外的其它東西,而世人多是如此。而對於那些已經當官發財了的,就隻會擔心自己因為身體的原因而不能一直在那位子上,或是在那位子的時間不夠長,抑或是不能千秋萬代,所以一個健康的身體對他和他的家族來說就格外重要,這些個除了藥物這樣的外在東西,功夫這種強身之基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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