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江劍心緩緩展開手中的圖紙,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這張圖紙異常寬大,幾乎鋪滿了整張電腦桌,乍看之下像是一幅地形圖,但細看卻又截然不同。
圖紙上的地理輪廓若隱若現,取而代之的是無數交錯縱橫的線條——黑色的、藍色的、虛虛實實,像一張精心編織的蛛網。
每一條線都標注著細小的箭頭,旁邊還綴滿了各種專業符號和數字,密密麻麻卻又井然有序。
“這是未來一年的風軌圖。”
風時漫保持著眼睛看著屏幕的姿勢向江劍心解釋道。
他眨了眨眼,緩解了一下盯著電腦看得有些酸疼的眼睛,有些緊張的向她說道:
“我的身上出了一些問題,怕連累到你,很抱歉不能轉移視線到彆處,還請劍尊諒解。”
江劍心隻是道:
“有人告訴了我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理解的。”
風時漫有些悵然道:“你都知道了,關於……我的眼睛?”
“嗯。”
江劍心淡定的說道。
風時漫沒說什麼,隻是心裡有些狼狽。
其實他並不想讓剛認識的朋友知道他以前的慘痛過往。
那些望向他的憐憫的眼光會如同尖刀一樣刺向他,像是將愈合的疤痕再次挑爛,讓他再次變為以前那慘痛的模樣。
但江劍心明顯跟彆人不一樣。
白色劍尊平靜坐在那裡,她沒有露出那種憐憫的眼神,也許是不在乎,也許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隻是盯著這張圖,琢磨道:
“你一直不看這張圖,是這張圖也很重要嗎?”
“對。”
風時漫下意識承認道。
就算看不見劍尊,他也能想象到她冷淡的神情。
那人一貫波瀾不驚,看什麼都沒有感情。
那天約她去電網城,劍尊操控著劍客,屏幕上七進七出血光四濺,站在她身後被密不透風的劍氣保護的很好的風時漫悄悄看了她一眼。
隻見劍尊戴著黑色的頭戴耳機,專注地盯著屏幕,眉宇間既無興奮也無緊張,眼神平靜而冷淡,卻莫名給人一種磐石般的安定感。
就像現在這樣。
她平靜的往他的身邊一坐,就好像暴雨中的一把傘傾斜了過來,遮住了渾身濕漉漉的他。
久違的安穩感極大的驅散了風時漫心中的不安,他莫名的有了傾訴的欲望:
“……黑瞳製藥操控了我十餘年,甚至現在還在操控著我。”
“我的父母皆死於它之手——甚至死前他們還遭遇了生不如死的虐待。”
風時漫的語氣很輕,但江劍心從中聽出了一種平靜的瘋:
“我恨它,我想毀了它,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江劍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黑瞳製藥……是一個光明勢力。”
光明勢力意味著裡麵的謀士紮堆,任何一點小動作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一個光明謀士設局尚還能玩弄天下,更何況一群光明。
“我知道。”
風時漫平靜的說道。
“我會非常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