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龔大年他們還在上邊?”
九連陣地上,剛聽到手下報告的連長不可置信地拿起望遠鏡。
隻見半山腰處槍炮聲不斷,日軍隊伍居然被那輛坦克給攪的天翻地覆,原本應該去搶占的陣地也顧不上了,被對方卡在這進退兩難。
看著被壓得抬不起頭的小鬼子,連長眼裡一亮,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快去通知炮兵連,照半山腰來一輪!”
“可是…龔班長不是在上麵嗎?”士兵遲疑問道。
“不礙事,他們在鐵疙瘩裡麵怕什麼玩意,趕緊的,不然那幾個家夥遲早被鬼子乾掉。”
連長不以為意,營屬炮兵連都是60毫米和81毫米的迫擊炮,就算謝爾曼正麵挨上一發也不痛不癢,反觀那些毫無防備的日本兵可就要喝一壺了。
再者說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眼睜睜看他們被日本人團團包圍,那良心上也過意不去啊。
打了大半天,自己這個連傷亡了近六成,還損失了兩輛坦克車,已經沒有能力再繼續發氣進攻了。
要知道剛剛若不是龔大年他們留下來擋住了追擊的日本人,恐怕手下的士兵還得丟一半在上麵。
望著那山腰處的火光,連長隻能捶胸頓足,炮擊…算是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點幫助了吧。
……
“虎子,咱還有多少發炮彈?”龔大年忙問道。
虎子默默將手裡的炮彈塞進炮膛,有些脫力的他重重的喘了口氣,講道:“高爆彈都打光了,這是最後一發穿甲彈,那邊還有兩枚煙霧彈,家當就剩這些了。”
情況越來越糟糕了,兩挺勃朗寧重機槍彈藥耗儘,幾分鐘前就已經熄火了,唯一的坦克炮也快造光了,待會都不用打,放把火就能把他們悶熟嘍。
小鬼子也學精了,不再莽著瞎衝,而是吊著距離不斷讓散兵接近坦克,可能是想用炸藥包抄底。
“用穿甲彈打步兵…嘿嘿…營長要是曉得了怕是要罵娘嘍。”炮手突然笑著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全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絕境之下也隻能苦中作樂,或多或少衝淡了一些死亡的恐懼。
機槍手此刻坐在座位上雙眼緊閉麵色悲痛,他的左手卻緊緊握住了駕駛員的手不肯鬆開,後者一動不動倒在座椅上,仔細一看…小半個腦袋都被打碎了。
龔大年注意到了他,歎了口氣還是俯下身,出言安慰道:“季老六,打起精神來!他隻不過是先走一步過去等我們,一會你還得替他多殺幾個。”
就在剛剛火力全開時,一顆運氣好到爆炸的子彈居然從車手觀察口彈了進來,瘋狂的流彈在車內竄跳了好幾下,卻又運氣不好的擊中了正在幫忙換彈的駕駛員腦袋上。
“走你!”
轟!
一發入魂…二十米外,三個躲在掩體後麵想要貓過來的小鬼子瞬間飛上了天,穿甲彈直接給掩體都乾碎了,後麵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最後一發炮彈了,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一片愁然,剩下怕是真要跟鬼子拚刺刀了。
&n2,待會東子先打煙霧彈,然後我們一起衝出去,利用機槍做核心火力點,虎子和我火力掩護,季老六、東子收集彈藥,完了立馬回坦克裡,聽明白沒有?”龔大年嚴詞厲色地向大夥吩咐著。
“來吧,反正咱也賺了這麼多個,再殺他狗日的一回!”虎子抄起一把m3黃油槍,怡然不懼。
季老六眼眶濕潤,拍了拍這個朝夕相處卻已經沒了氣息的同伴,化悲憤為力量,目光死死盯著觀察鏡外的那些個黃色身影。
車內四人都各種拿好了武器,此刻已經沒有退路了,能做的就隻剩下拚儘全力,多殺一個是一個了。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