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蛤蟆，羽真對於蛇的接受程度稍低一些。
比如他能接受把牛蛙端上餐桌，卻難以接受把蛇端上餐桌……無論是什麼品種的蛇。
一個人的食譜可自由，但不能太過自由。
堅冰隨著羽真的移動而擴散，或者說在羽真向前之前，他已經先一步將前往的區域完全凍結了起來，潮濕且帶著土層深處特有溫熱感的龍地洞，轉瞬間就被羽真送回了冰河世紀。
沿途嘗試來阻止他的蛇，自然得到了先前妙木山蛤蟆一樣的待遇，變成了一個個鮮活的冰雕……很公平，愛蛙協會和愛蛇協會都沒話說。
鞋子踏在堅冰上的聲音，在地穴之中不斷回響起來，等到這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停下來的時候，白蛇仙人猛吸了一口氣，讓嘴裡銜著的煙袋缽體裡的煙草表層一瞬間全都變成了紅色。
接著它從鼻翼、嘴角一側吐出大量煙氣，那對狹長而帶著危險性的蛇瞳盯在了來到自己身前的羽真身上。
“白蛇仙人，見到你一次還挺不容易的。”
白蛇仙人的體型還是很震撼的，不過羽真剛剛才見過濕骨林的大蛞蝓，相較之下白蛇仙人隻能用纖細苗條嬌小來形容了。
“你身上有蛤蟆和蛞蝓的氣息……這是在接連走訪我們這種隱秘所在？”
白蛇仙人倒是沒必要解釋自己此前避而不見的行為，它這樣的“仙人”，行事本來就是隨心所欲的。
“咦，你是願意交流的，我還以為情況會更複雜一些呢，比如在談話之前打一架之類的。”
“那倒沒必要，我是一把老骨頭，都多少年不親自動手了。”
“為什麼？既然是仙人，實力和戰鬥力總歸還是要超凡脫俗的。”
羽真感受著白蛇仙人身上的自然能量，認為它是有著一定戰鬥力的……大蛞蝓和白蛇仙人都能拉出來比劃比劃，大蛤蟆仙人才真的老的動彈不了了。
白蛇仙人心說這小子有點不禮貌了呀，這是非讓我把話說出口？
“咳，因為我打不過你。”
因為打不過，所以不打，很智慧很有自知之明，不愧是仙人，慫的很坦蕩。
再說了，雙方之間有什麼必須開戰的理由嗎？壓根也沒有。
“不愧是仙人，眼光很毒辣……來自未來的宇智波佐助以及大蛇丸，仙人你都曾經接觸過吧？”
宇智波佐助能使用龍地洞的仙術，肯定接受過白蛇仙人的指導，至於大蛇丸，這些年來也沒閒著，暗地裡的小動作真不少，理論上他也應該找到了白蛇仙人。
“是了，這兩個人從未來來到這個時代，都與你有關……佐助在我這裡學習過仙術，大蛇丸隻是與我有過交流，前者的消失讓我覺得有些可惜，至於後者，起碼從性格方麵講，大蛇丸是個狡猾如蛇的人。”
咦，這就有點“喜新厭舊”了吧，相比於大蛇丸，白蛇仙人好像更喜歡宇智波佐助，這是選擇性失明吧，沒見佐助玩蛇玩死了很多麼。
“佐助的情況有些複雜，我也不能確認他的情況，隻是隱隱約約有些猜測而已，至於大蛇丸……大蛇丸不屬於這個時代，我準備把他送回他應該存在的那個年代。”
“送回未來，這種事情是可以做得到的嗎？”
白蛇仙人的腦袋微微抬高了一些，以顯示自己看起來很驚訝。
羽真現在擁有七昧的寫輪眼，就算真把大蛇丸送到未來去，他也是能做到的，不過他覺得這種方法不保險，寫輪眼容易操作失誤，相較之下還是老冰棍土法穿越把人投放到未來的時候能更精確一些。
土法穿越，除了看著土，其實哪哪都很先進。
因此羽真隻是擺了擺手，卻沒有具體回答這個問題。
他來龍地洞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存在擾亂時間線可能性的大蛇丸，不管怎麼說，這是七昧的寫輪眼引發的問題，羽真將其解決之後，也算是做事有頭有尾，認真負責了。
除此之外，羽真還想趁機跟白蛇仙人這種存在聊聊天……上次的大蛤蟆仙人睡得太快了，羽真沒來得及開口，更重要的是大蛤蟆仙人看起來精神頭不太好，羽真怕聊著聊著把對方說死。
白蛇仙人不一樣，看著就很有精神，在三大秘境之中，隻有這位仙人讓羽真陷入了二手煙的汪洋大海之中。
“白蛇仙人，在人們的普遍認知之中，智慧往往會隨著年月而不斷增長，某種意義上來說，像你這樣的存在足以稱得上賢者，所以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對於你這種生命悠長的存在，此時此刻究竟是靠著意誌在前行，還是靠著前半生的慣性在前行？”
這個問題，居然不是很好回答，白蛇仙人活的挺逍遙自在的，仔細考慮，隻用四個字就能描述它此時的生命狀態……隨心所欲。
如果不是羽真這樣的人物非要來到它麵前的話，它還能更隨心所欲一些。
稍作思考之後，白蛇仙人說道：
“這兩件事有必要區分得那麼明確嗎，生命越綿長、看得越透徹，就容易陷入超脫的狀態，精神越純淨也就越空靈，空靈反而容易帶來迷惘……以前的意誌決定以後的慣性，兩者是同一回事，除非你以前堅守的意誌是錯誤的。”
羽真點了點頭，白蛇仙人說得很好，唯一的問題就是跟沒說一樣。
“確實，起碼有一個觀點我很認可，人如果太超脫的話，那就不是人了。”
白蛇仙人又吸了一口煙，它看了看羽真，開口反問：
“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假如世界即將迎來毀滅，這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咦，你這個問題問得好……”
羽真陷入了深思之中。
好吧，有些問題是無法從第三方得到準確地回答的，羽真必須得自己“參禪悟道”。
“算了，太唯心的東西都是虛假的，一般人、一般蛇都把握不住。”
羽真想了想，然後什麼都沒有想明白，他決定先乾正事。
“白蛇仙人，找個合適的地方，然後找條合適的蛇把大蛇丸逆向通靈過來吧……他都在外邊跑野了，需要管教一下。”
白蛇仙人很無語，你這一腳天上一腳地下的，剛剛還在搞人生思辨，現在又要搞彆人的人生……
然而白蛇仙人又能怎麼辦呢，它能說不嗎，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