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之門開啟的刹那,齊悅隻覺一股刺骨寒意順著脊背攀上脖頸。
她環顧四周,心中最後一絲期待徹底破滅——這裡根本不是傳說中仙氣繚繞、瓊樓玉宇的仙域福地。
天空灰暗低垂,烏雲翻滾間隱約可見無數斷裂的空間碎片懸浮其中,仿佛曾經的世界被某種恐怖力量撕裂,殘留下的隻是斷壁殘垣般的大地。
腳下土地乾裂貧瘠,寸草不生,偶爾有紫色電光在地麵裂痕中遊走,散發著詭異的能量波動。
遠處,一座座斷裂的石柱孤立於荒野之上,上麵刻滿了古老符文,卻早已斑駁不清。
它們像極了某種祭壇的殘骸,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衰敗。
齊悅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抱緊懷中的莊羽。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我們到了。”她低聲說,聲音裡透著堅定,“接下來,就讓我為你找到回去的路。”
話音剛落,一陣微弱的震動從體內傳來,是她的金手指感應到了惡意值——極高!
她猛地抬頭,朝著視線來源望去。
隻見遠方的高地上,佇立著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穿著古舊長袍,麵容藏在兜帽之下,僅露出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睛。
那目光冰冷、銳利,仿佛能穿透靈魂,帶著審視,又似乎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興趣。
齊悅心頭一震,將莊羽往懷裡護得更緊了些。
對方沒有動,也沒有靠近,隻是靜靜地站著,如同一座雕塑。
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息。
“這是……誰?”她低聲自語,心中警鈴大作。
下一瞬,那道身影微微抬起一隻手,似乎做了個什麼動作,緊接著,整片荒原忽然開始震動,地麵裂縫中湧出漆黑的霧氣,仿佛封印已久的邪惡即將蘇醒。
齊悅瞳孔一縮,迅速後退幾步,同時握緊了腰間的法器,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看來,這地方並不簡單。”她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過,既然來了,我就不會再逃。”
她穩住心神,一手護住莊羽,一手握緊法器,迎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緩緩踏出第一步。
可就在她準備進一步探查時,懷中的莊羽忽然劇烈顫抖了一下。
“咳……”他猛然睜開眼,眼神渙散,嘴唇微微顫動,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小心……靈族聖典……氣息……”
齊悅瞪大雙眼,連忙扶住他的肩膀,“莊羽!你醒了?”
但莊羽的眼神很快黯淡下去,整個人再次陷入昏迷,氣息比之前更加虛弱。
齊悅的心猛地沉入穀底。
她連忙檢查他的狀態,發現他體內的靈源之力幾乎枯竭,而那條纏繞在他身上的星辰鎖鏈竟隱隱泛著血色光澤,仿佛在吞噬他的生命。
“該死……”她咬牙低吼,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是誰對你下的手?!”
就在這時,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異常安靜,連風聲都仿佛停止。
一道輕柔卻帶著幾分縹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悅兒……是我。”
齊悅渾身一僵,猛然回頭,隻見不遠處的一片虛空中,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母親!
她身穿素白長裙,眉眼溫柔,神情中帶著幾分疲憊和哀傷。
那是她記憶深處最親切的存在,也是她前世最大的遺憾。
“娘?”齊悅眼眶微紅,腳步不由自主地朝前邁去。
“你還記得我嗎?”母親殘影輕輕一笑,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眷戀與不舍,“你的血脈本就不屬於凡塵,而是來自靈族遠古的傳承。”
齊悅皺眉,“什麼意思?”
“你體內的靈源之力,並非偶然覺醒,而是因為你繼承了我的血脈。”母親低聲道,“若想救莊羽,你必須前往‘歸墟之境’,那裡藏著你真正的力量。”
“歸墟之境?”齊悅重複了一遍,“怎麼去?”
“穿越靈族舊都。”母親殘影的聲音逐漸虛弱,“那裡曾是我們一族最後的聖地……但現在,已被黑暗侵蝕。”
齊悅眼神一凝,拳頭緊緊攥起,“好,我去。”
母親殘影望著她,輕輕點頭,隨後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娘!”齊悅上前一步,試圖抓住她的手,卻穿過了虛無。
“記住,悅兒,不要相信任何靈族之人……除了你自己。”母親說完這句話,便徹底消失在風中。
齊悅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片刻後,她緩緩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燃起熊熊戰意。
“歸墟之境……靈族舊都……不管前方有什麼,我都不會退縮。”
她低頭看了眼依舊昏迷的莊羽,輕聲道:“等著我,我一定會帶你回家。”
就在此時,天地之間忽然響起一聲低沉的咆哮,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喚。
齊悅猛地抬頭,隻見遠處天邊,一頭龐然巨獸的身影正緩緩浮現,它渾身覆蓋著黑色鱗片,雙眼猩紅如血,仿佛剛剛從沉睡中蘇醒。
“那是……什麼?”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巨獸猛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整個荒原隨之震顫。
而它的目標,正是她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