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這隻是開始。
真正的考驗,才剛剛來臨。
王座之上,金光未散。
齊悅端坐其中,眉心一道金色符文緩緩隱去。
那股陰冷刺骨的意識已被徹底鎮壓,黑袍人首領殘念的咆哮也終於消失在她的識海深處。
她垂眸,指尖輕顫,體內靈源翻湧如潮,仿佛整個靈族的力量都在此刻與她融為一體。
“真是個不死心的家夥。”她低聲呢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奪舍我?你怕是不知道,這具身體可不隻是你想象的那樣。”
但她心中卻並未完全鬆懈。
剛才那一戰雖短,卻讓她清晰意識到一個問題——即便如今已登臨王座、覺醒完整血脈,仍有人潛伏於暗處,伺機而動。
靈族內部,遠比她預想得更複雜。
正當她思索之際,一道微弱卻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悅兒……”
齊悅猛然回頭,眼眶瞬間泛紅。
莊羽躺在地上,雙眼微微睜開,雖然虛弱至極,但神誌已經恢複。
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聲音沙啞卻溫柔:“你當上女王了,我是不是該給你磕個頭?”
齊悅一哽,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她快步走過去,蹲下身,緊緊握住他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安心了些。
“彆說傻話。”她聲音顫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莊羽苦笑,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還能說話,說明還沒死透……不過……”他頓了頓,”
齊悅瞳孔猛地收縮:“你說什麼?!”
莊羽苦笑:“歸墟本就是修士禁區,我若非靠著你帶入的靈源之力支撐到現在,早就隕落了。現在王座力量覺醒,靈氣暴動,我的肉身……已經承受不住星辰鎖鏈的壓迫。”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隱隱浮現的銀色鎖鏈,那是王座加冕時自動形成的守護之力,唯有擁有純淨靈族血統者才可無礙承受,而身為人類修士的他,顯然無法長時間維係。
“我可能撐不了太久……”他說得很輕,仿佛隻是在訴說一個尋常事實,“但隻要你活著,我就沒輸。”
齊悅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她用力搖頭:“不,你不許這麼說!我不會讓你有事,我答應過要和你一起走完這一世的路!”
莊羽伸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眼中滿是溫柔:“那就彆哭,笑一個給我看吧。”
齊悅咬緊嘴唇,強行將眼淚咽下,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好。”她點頭,然後緩緩起身,轉身麵對王座,雙手結印,口中低語:“靈族血脈,承繼千年,今日我以靈女之名,繼承王位。”
刹那間,王座光芒大盛,一道璀璨的金色冠冕自虛空中凝聚而成,緩緩落在她發間,象征著靈族女王的身份正式確立!
她回過頭,目光堅定地望向莊羽,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莊羽,我許你一個承諾——我會帶你去看遍靈界的花開,每一朵都為你盛開。”
風聲再起,歸墟似乎也在為這一刻見證。
然而,就在她加冕完成的一瞬,天地之間驟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嗡鳴。
她心頭一跳,體內的靈源竟隱隱作痛起來。
“這是……”
她皺眉,剛欲運轉靈力壓製,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便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像是某種古老的詛咒,又似命運的枷鎖,悄然纏繞上了她的靈魂。
“不對勁……”
齊悅踉蹌一步,額頭上冷汗直冒,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扭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坍塌……
而在遙遠的天際儘頭,一道不屬於靈族也不屬於人類的氣息悄然降臨,幽暗深邃,仿佛來自某個被遺忘的深淵。
下一刻,齊悅的身影在王座前緩緩跪倒,雙目緊閉,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她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意識仿佛被拉入了一個未知的空間。
那裡沒有光,也沒有時間。
隻有戰場的殘影,和一位熟悉的身影,在千年前的烽火中,揮劍斬向一位墮落靈使。
畫麵越來越清晰……
【此處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