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如月沿著昏暗的燈光走近。
棠溪這才發現，原來她連外套都沒穿，就單穿一件毛衣和長褲，腳上甚至還是拖鞋，一看就是急匆匆跑出來的。
她趕緊抱住棠如月，用身體幫她擋風：
“你怎麼這個樣子就跑出來了？萬一著涼怎麼辦？”
棠如月看她把大衣敞開，呼呼的寒風灌進去，又反過來拉著她：
“你才是！趕緊把衣服扣上！我不冷的！”
棠溪已經懶得問棠如月是來做什麼的。
她拉著棠如月，跟聞九淵說先送媽媽回去，隨後便沿著棠如月的來時路走。
棠如月往後麵看了眼，小聲說：
“九淵還站在那兒。”
棠溪不用想也能猜到：
“他估計在等我過去。”
這條路是來往他們房間和媽媽房間的必經之路。
不過……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又需要急成這個樣子嗎？
棠溪表示很不理解。
棠如月又回頭看了眼。
確認聞九淵的身影徹底消失，才小聲說：
“你們剛才是不是吵架了？”
棠溪愣了下，一時間哭笑不得：
“你在房間裡隔得這麼遠都聽見了？”
“那當然了。”
棠如月再自然不過的回答，讓棠溪一愣。
她有些感動，又覺得好笑。
“……哪裡算是吵架？就是爭執了兩句而已。”
棠如月繃著臉：
“所以他凶你了？”
棠溪算是看出來了——
棠如月真正關心的隻有這點。
她笑意加深：
“沒有啦，他隻是在和我討論但意見不一。他從頭到尾還是比較平靜的，準確來說，情緒激動的人是我。”
是她說到認真處，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棠如月半信半疑地又問了遍：
“真的沒有凶你？”
棠溪隻好反問：
“你覺得他會嗎？”
棠如月覺得不會。
她接觸聞九淵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幾乎看著他長大的。
棠如月自認為對聞九淵的品性很了解，在其他任何時候都會選擇相信他。
……除了在和女兒有關的事情上。
“你沒吃虧就好。記住，如果你受了欺負，可千萬不能憋著忍著！一定要回來找媽媽爸爸！”
棠溪的笑意漸漸收斂，眼睛有些濕潤。
她像個小女孩兒般撒嬌：
“我當然知道啦！”
把棠如月送回房間後，又遇到了門口守著的陸章。
原來聽力很好的人不止是棠如月，還有他。
他一臉嚴肅，敏銳捕捉到棠溪紅了的眼睛。
“那小子凶你了？”
陸章勃然大怒，出門就要找聞九淵算賬！
“爸爸！”
棠溪驚慌失措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險些沒抓住。
還是棠如月衝上來，和棠溪一起把陸章推回了房間。
陸章對此感到很生氣：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維護他？”
老父親既不理解，也覺得痛心。
棠溪連連擺手：
“都是誤會！我們沒有吵架！”
果然，陸章也不相信。
“那你眼睛為什麼是紅的？難道不是被他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