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偉濤的勸說計劃放棄,隻能被迫接受事實。
但他沒有張揚,單位裡除了他,其他人幾乎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聞九淵也是,沒有隨意張揚,隻是告訴了兩邊的父母。
他知道他們都不是多話的人,才會放心道出這件事。
另外,也是為了拜托他們多多照顧棠溪。
聞九淵為此還單獨找上了蔣南琴,拜托細心的母親平時多幫棠溪。
一開始他隻是想叮囑兩句,可這個話一說起來就有點收不住了。
什麼天冷了記得幫她整理衣櫃,什麼入夏了提醒她少喝涼水……
蔣南琴哭笑不得,問聞九淵是不是把棠溪當成小寶寶。
聞九淵抿著唇:
“我隻是擔心她。”
蔣南琴見到小兒子神情失落,也有些惆悵。
沒辦法,隻能反過來安慰他。
但她和丈夫聞和同都是老一輩兒走過來的。
以前困難的時候,樹皮草根都啃過。
夫妻倆彆說兩地相隔,生死相隔的例子也見了不知道多少。
便對這件事接受還算良好,隻是提醒聞九淵有空常回來。
哪怕隻能待個一兩天的,見一見也比不見或者打電話的好。
聞和同還對小兩口的思想覺悟感到非常開心,說祖國有他們,未來不用愁。
然而,跟他們比較起來,陸章棠如月就沒有那麼接受良好了。
棠如月隻是為女兒傷心,而陸章就是純粹地生氣!
他最近才剛對聞九淵改善態度,這一轉眼,所有回到起點!
陸章不是不知道作為軍人的責任,但他覺得聞九淵有可能更好平衡這件事,又為什麼要他的寶貝女兒來做犧牲?
像是他,在找回了自己的名字和妻女後,哪怕在香江還有許多事業,但他還是選擇了激流勇退,漸漸將人生的重心挪到了大陸以及妻女身上來。
因為經曆過生死一線和大起大落的他知道,什麼建功立業都比不上家人陪伴在身邊。
有了自己的切身經曆,陸章也對聞九淵的選擇更加生氣了。
要不是棠如月攔著,他估計能找上聞九淵罵一通!
最後還是棠溪親自出麵勸住了他,說這些是她的想法。
對女兒一貫雙標的陸章,不得不壓下脾氣,勉強接受這件事。
可他見到聞九淵依然態度不算好,時不時冷笑或者輕嗤,以此表達不滿。
但是,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兩天。
因為上麵的效率實在是太快了。
同意批準下來的三天後。
聞九淵的調令正式抵達。
與調令一起到的,是來接他的人。
這意味著,聞九淵必須在一個小時內收拾好東西,直接上車出發!
正好他們來的時候是白天,棠溪最近研究所任務頗重,便沒有留在家裡,上班去了。
聞九淵連去跟她道彆的時間都沒有,隻能簡單寫了封信放在桌上,又托人去給棠溪帶了個口信。
然後,聞九淵回頭望了望從冰冷到熱鬨,又即將回歸冰冷的小樓。
他沒有說什麼,彎腰上車。
等棠溪接到消息,急匆匆趕回家裡時。
聞九淵已經離開了。
屋內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
連衣櫃裡聞九淵的衣服都沒有少幾件。
就好像他不是要離開好幾年,而是簡單出趟差。
棠溪在書桌前停留時,甚至看到一支鋼筆靜靜躺著,筆蓋都沒來得及合上……
以聞九淵縝密的性格,會把鋼筆保持這種狀態離開,隻能說明當時他的思緒很亂,連平時的習慣都忘記了。
棠溪拿起桌上的信封拆開來,裡麵隻有寥寥幾語,是對她的道彆。
然而棠溪的目光凝在最後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