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幽決定了,要用自己的命,去換取整個部落的一條活路,隻是她這個決定無疑讓她的父親玉漣燼很難接受。
“幽兒,你……”玉漣燼滿臉苦澀。
他的妻子早年間修煉出了問題,走火入魔,死得極為淒慘。
女兒玉藻幽如今是他唯一的親人,如果就這麼被那虎眥帶走,那他在這世上,就真的成為孤家寡人了。
可作為靈狐部落的首領,他又無法做出那種真的用一個部落所有人的命去換自己女兒一個人活下來的抉擇。
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其艱難?
玉藻幽明白自己父親心中的痛楚,她眼角含淚,帶著三分哭腔道:
“父親,你……你忘了我吧,女兒不孝,下輩子再來孝敬你。”
說著,她跪在玉漣燼麵前,磕頭訣彆。
“嘖嘖,多麼感人肺腑的一幕啊。”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帶著輕蔑的笑意,“臭丫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前些天直接從了本少,又哪裡會有這麼多事?”
“現在告彆也告彆了,哭也哭了,那就走吧,彆耽擱時間了。”
玉藻幽從地上站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最後回頭從那一張張無比熟悉的麵孔上掃過,又深深看了眼父親玉漣燼,似要將父親的相貌永遠記在心中。
幾秒鐘後,唇瓣殷紅如血的她絕然轉身,雙腳如同灌鉛一般,緩緩朝著虎眥麵前走去。
虎眥哈哈大笑,驅使坐騎上前,就要一把將玉藻幽給拉上自己的坐騎,就此離去。
然而,就如同不久前在東門那邊一樣,突兀之間,又有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叫停了虎眥的動作:
“慢著!”
虎眥聞言一怔,眼角當即眯起,尋聲朝人群中望了過去。
隻見那些在城門口周圍擠作一團的狐族生靈次第讓開,有一名看起來跟藺無的年歲差不多大的狐族青年緩步走來。
“他是誰?”虎眥淡漠地朝藺無問道。
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在場的一眾狐族全都麵露異色。
又是這個人?
站在虎眥身旁的黑袍幕僚也認出了張大川,嘴角微微闔動,向虎眥傳音道:
“少主,此人有問題,之前屬下假扮王城使者來這個部落收繳賦稅時,此人曾想要阻攔那些蠢貨上交賦稅,隻不過他在這個部落好像沒什麼實權,所以沒能成功。”
虎眥聞言,眉梢微微上揚了半分。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並未急著表態,決定先看看現在靈狐部落的人要怎麼處理張大川。
二人說話間,那藺無已經著急地走向了張大川,大聲嗬斥道:
“你又想做什麼?趕緊給我滾回去!”
張大川理都懶得理他,隻看著虎眥那邊,直接了當地說道:
“少領主,賦稅的事情我們自有主張,而且完全有能力自己解決,就不勞少領主你費心了,還請回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自己解決?
這人不會真是個瘋子吧?
他們靈狐部落有幾斤幾兩,他們比誰都清楚,之前那批用來繳納賦稅的物資被虎眥派人騙走後,他們哪兒還有東西能拿出來充當賦稅?
除非把他們挨個拖去人族的城池裡賣了,或許能湊齊。